余安安愣了一瞬,眼眶忽然很酸。
她沒有通過好友申請,只回覆:不要了,麻煩您扔了,謝謝。
鎖了手機屏幕,她托腮凝視窗外。
淅淅瀝瀝的雨點砸在玻璃上,被燈光照亮的車窗上隱約可見余安安額頭纏繞紗布的漠然五官。
醒來後這幾年,她以為自己追尋的是年少時擁有的愛,和此生全部的幸福。
但其實,幸福……那本身就是她這樣的人一生都不可得之物吧。
兩個人的誓言,她一人堅守了兩年,真的累了。
從今天開始,她得為自己而活。
她慶幸自己在那場車禍中活了下來。
人生很短但也很長,除了傅南琛還有安姨還有歡顏,還有她想做的事情,她熱愛的學業。
高鐵逐漸提速,載著孑然一身的余安安越過海城被雨水模糊的燈火璀璨。
海城這座城市,是余安安過去十幾年的人生,有她曾經愛過的人,她全部的朋友。
如今,疾馳的高鐵正在將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裡的人,遠遠拋在身後。
手機那頭,傅南琛看著余安安的回覆,半晌未動。
過分客氣疏離的用詞,讓他心裡十分不舒坦。
他皺眉看著手機屏幕出神。
「姐夫,我敬你!這次要不是你花錢幫我搞定那女的,現在我也不可能出來葉長明端著酒杯沖傅南琛方向舉了舉,仰頭一飲而盡,「姓林的我惹不起,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不過是京都林家的養子,囂張什麼囂張……」「雖然是養子,但架不住人家命好啊!圈裡人都知道他是實打實的京都林家繼承人有人勸葉長明,「算了,林謹容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惹不起的!」葉長明沒吭聲,又仰頭喝了一杯酒。
「你和我們認識晚不知道,安安的生母和林謹容是親戚,這些年林謹容人不在海城,可很護著安安,你給安安下藥,林謹容能饒過你?」雷鳴岳給葉長明添上酒,「以後,別再招惹安安,否則什麼時候連累了雨稚,你後悔都來不及葉長明眸色陰狠。
惹不起林謹容,不能動余安安……他難不成還動不了一個小啞巴這口氣,他非出不可。
傅南琛嫌包間內太吵,拿了桌上的打火機和香菸起身:「我出去抽根煙古色古香的私人會所,每個包廂都是單獨的一個小院落。
未穿外套只穿了件黑色高領羊絨毛衣傅南琛,坐在高掛燈籠的徽派遊廊下,扎著黑色褲腿的純黑英倫風短靴踩住仰蓮柱基,在雨打瓦片的聲音中給竇雨稚發微信,叮囑她吃藥休息。
「我聽朋友說,下午碰到安安拎著行李箱出現在高鐵站,估摸著是要離開海城聞聲,傅南琛抬頭。
給傅南琛遞煙的雷鳴岳,在他身旁坐下。
傅南琛接了煙,望著雷鳴岳問:「余安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單手護著打火機火苗點菸的雷鳴岳轉頭瞧著傅南琛,表情稀奇:「從安安醒來見了你後,你可是我們誰和你提安安你就和誰翻臉的,怎麼又突然問她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我就是擔心她又回來纏著我傅南琛掩飾尷尬般垂眸點菸,「我沒有對她的記憶,不太了解她的為人,心煩得很「你擔心多餘了雷鳴岳不以為然地呼出一口白霧,「安安這個人,雖然出身不好,可從小又清高又傲氣,在我記憶里余安安一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尤其對你的事……」「怎麼說」聽到傅南琛追問,雷鳴岳沒有立時回答,只神色複雜看他:「南琛,你現在已經如願和安安領了離婚證,要還想和雨稚好好在一起,就別再糾結你和余安安過去的事了,向前看吧見傅南琛皺眉抽菸不搭腔,雷鳴岳突然挺直脊背:「你老實說……是想起什麼了吧」「沒有傅南琛垂眸彈菸灰,嘴硬,「真就是擔心她是在耍什麼手腕,怕她還會回來影響我和雨稚雷鳴岳認真想了想余安安領證時的神色和表現,給出肯定答案:「以我對安安的了解,那天她去和你領證肯定是已經真心放手「是嗎」傅南琛咬住煙,唇角呼出一口薄霧,垂眸擺弄手機,語聲含糊不清道,「那就好「我聽雨稚那個表弟葉長明說,余家村那一家子,是你讓人透露了安安在海城大學的」雷鳴岳擺弄著打火機。
傅南琛沒吭聲。
的確是他。
那是在他和余安安被下藥睡在一起前一個半月,他厭煩余安安的糾纏,因為余安安他心愛的人三番兩次拒絕他的求婚,非說要等他想起過去的一切。
他就想到余家村的那一家子。
原本,他只是想讓余家人把余安安帶離海城,永遠困在余家村那個地方。
沒想到,余家人以為是余安安的外祖父供余安安上學,惦記上了余安安外祖父的財產,竟直接聯繫上了《尋親記》節目組。
「那一家子錄完節目後就在海城電視台門口鬧,那個老太太還鬧著跳樓,非說節目組和安安勾結,欺負他們雷鳴岳提起余家眉頭就皺在一起
第21章 放過安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