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高余自己沒有什麼感覺,可是一旁的梁氏,卻整個人如受雷亟一般,僵在了原地。
「吉祥兒,你方才說什麼?」
梁氏眼中淚光閃閃,看著高余顫聲問道。
「我說,父親官運或許不得位極人臣,但卻極為穩固,非人力可以動搖。」
「後面一句?」
高餘一愣,搔搔頭道:「娘不必擔心。「
這一句話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吉祥兒,你叫我娘了,你叫我娘了!」
這驚喜來的太突然,突然到梁氏毫無準備。
一路上,她都在想辦法讓高余改口。可沒想到這突然之間就得償所願,梁氏怎能不驚喜。
「官人,你聽到沒有,吉祥兒剛才喚我『娘』了,還喚你做父親。」
高俅也是格外激動。
當然了,他不會似梁氏那樣表露在外,只點了點頭。
可是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一旁的高堯輔卻清楚看到,那位不苟言笑的父親,居然眼睛紅了……心裏面,越發感到失望,看著高余的目光也越發不善,甚至有些怨恨。
「巧言令色!」
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卻不想,這句話被從他身邊走過來的高小妹聽得真切,笑道:「便是巧言令色,卻能讓父親和大娘歡喜,也算是本事……某些人,便是學一輩子,怕也學不得全。」
「高小妹,你……」
「三哥莫生氣,我隨便說話罷了。」
高堯輔有心責難高小妹,可是眼前的形式,卻容不得他放肆。
目光一轉,他看到了人群中的馬大壯,於是用手一指,大聲道:「兀那大個子,你呆愣在這裡作甚?不見其他人都在搬運行李,你為何站著不動,真是沒有規矩。」
馬大壯心思單純,那明白這高門大宅里的狀況,於是答應了一聲,便要幫忙。
可就在這時,周四娘一把拉住了他。
「四娘,我去幫忙啦。」
「大壯別亂動,咱們是隨衙內前來,若無衙內吩咐,咱們不要妄動。」
馬大壯看不清楚,可周四娘卻看得明白。
她雖說出身平民,沒有見過那大宅里的爭紛,也道聽途說過許多事情。從上船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必須要擺正心態。馬大壯還是從前的馬大壯,可高余卻不再是那個在街頭乞討的『小魚兒』。那是衙內,是他們日後在汴梁生存立足的根本。
馬大壯依舊喚高余做『小魚兒』。
周四娘曾私下裡觀察過,高余並無任何不滿。
但是她卻能看得出,高成並不太贊同,只是高余不說話,他一個小人也不好亂開口。
小魚兒,已經成了過去。
馬大壯私下裡可以這麼稱呼,但是在眾人面前,還是要尊一聲『衙內』為妙。
當然了,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
不過現在,她和馬大壯都是高余的人,必須要緊跟高余的腳步。
換句話來說,如果是高余讓她們幫忙,一點毛病都沒有;可是高堯輔……卻不夠資格。
在船上的時候,周四娘就看出來,這高堯輔對高余並不友善。
宅斗!
這是妥妥的宅斗!
一個流浪在外的富家公子回到家中,搶走了少爺的關注度,於是便心生嫉恨。
這種事,在評彈先生的口中,經常出現。
周四娘這時候,自然不會讓馬大壯聽從,她必須要堅定的守住立場,否則有可能會被誤會。
只是,馬大壯行為,卻激怒了高堯輔。
他上前一步,厲聲道:「兀那大個子,你聽不到我說的話嗎?」
「三哥息怒。」
這時候,高余走過來,拱手道:「大壯並非是我的隨從,乃我的朋友。
娘……我還沒有介紹,這是馬大壯,我在須城認識的好朋友。去年底,若非大壯救我性命,我險些被梁山賊人所害;還有這位四娘,也幫過我。若非她,我甚至沒有機會見到叔父,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