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如晦回到酒肆的時候,還是晌午,葉如晦把午飯做好,吃了後才慢慢的打開酒肆的門。
因為門板較重,而葉如晦還穿著棉衣,本來現在天氣就不是很冷,稍微一勞作,葉如晦額頭上便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等到把所有門板都取下來後,早已是滿頭大汗。
微微歇了歇,拿毛巾擦了擦汗,葉如晦坐在酒肆里,靜靜等著客人上門。
這期間,他拿出那本儒家經典《夫子》默讀著。
半柱香過後,第一個客人上門了。
是城東醉君樓的李掌柜。
李掌柜輕車熟路的找到位置坐下,很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喝酒了。
感覺很荒誕,醉君樓和這劣酒鋪子應該是生意上的競爭者,此時對方卻坐在對頭店裡等著喝酒。
「多少?」
葉如晦合上書,抬起頭看著對方。
「四兩,老了,喝不了多少了。」李掌柜微微一笑。
葉如晦起身,從酒缸里打了酒,不用量分毫不差。
拿到酒的李掌柜喝了一口後微笑道:「你這打酒的手藝快趕上釀酒的手藝了。」
「要是我酒樓里那些兔崽子有這份手藝,我倒是省心了。」
「小葉老闆,不如……」
李掌柜話還沒說完,葉如晦便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在說下去。
「唉。」
李掌柜嘆了口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葉如晦拒絕了。只得坐下繼續默默喝酒。
葉如晦不同意,他也是無計可施,在洛城可沒有什麼以權壓人。
一旁的葉如晦也是思緒萬千,李掌柜想要他去醉君樓釀酒,以醉酒樓的底蘊加上他這獨步洛城的酒技,進而發展醉君樓壟斷全洛城的酒業。
不過葉如晦倒沒有什麼想法,當初他釀酒只是覺得這青石巷的街坊去遠處喝酒不方便,再加上自己也需要一份工作來維持生計。
能做成今天這個局面也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陸續有客人到了,葉如晦也不在和李掌柜閒談,而是在招呼客人。
很快,這一缸酒就已經買掉一半,因為他不賣吃食,酒客大多自己帶著花生米,熟牛肉這些下酒菜。
洛城不大,酒客大抵也互相熟識,相互談著所見所聞。
不過大多談論的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葉如晦看到這樣略顯嘈雜的場景反而有些喜歡。
這樣平淡的生活,或許也不錯。
不過很快,從門外響起的一道聲音打斷了葉如晦的思緒。
「裡面有人麼,快給本公子上兩壺好酒,聽說這裡是洛城最好的酒肆,好嘛,還真夠難找的。」
這聲音充滿了輕蔑與不屑,還未看到此人,可以說,酒肆里眾人都生出一股厭惡感。
葉如晦更是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
順著聲音的出處望去,此時門外站著幾人,當中的那位穿著華貴,手裡拿著一把摺扇。
不過看年齡並沒有多大,少年臉上布滿了不屑,顯然先前的那句話就是他說的。
而旁邊兩人也是帶著玩味的笑容。
「這窮鄉僻壤,也敢稱之為縣?我帝都的一條街道都比這大。」
如果說剛才的一句話只是針對葉如晦的酒肆。那這句話就是對整個洛城人的挑釁了。
酒肆里的幾個漢子臉漲的非紅,當即就要站起來教訓這個毛頭小子。
坐著的人也是面露怒容。
雖然大家平時對洛城也是這也不滿那也不滿,但真有外人欺負到頭上的時候也是同仇敵愾。
就在兩邊都劍拔弩張的時候,又是一道聲音響起,這道聲音不同先前兩道,而是從酒肆中響起。
「《禮》中所言,君子居陋室不以其賤。說的就是這個了。」
是葉如晦,他淡淡一笑,不過接下來所說的話,就瞬間讓對面的少年臉色鐵青。
「刻薄之見,君子不為。」
這句話出自周夫子所著的《樂》,說的是君子不應該有刻薄的成見,反過來講有刻薄成見的就不算是君子。
少年自然讀過《樂》,所以他能聽懂葉如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