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密室。
楚承曜端坐其中,看不出喜怒,等了一盞茶,鍾毅領著一位壯漢進來行禮。
看著壯漢笑著道喜,楚承曜冷聲道:
「我被人利用,差點兒手刃生父,喜從何來?」
壯漢收斂笑意,眼神如看什麼有趣的玩意兒般,上下打量了楚承曜一圈:
「看不出,晉王殿下居然是個孝子。」
聽出壯漢語氣中的嘲諷之意,鍾毅抽劍放於壯漢脖頸處:
「左應熊,跟殿下說話恭敬些,注意言辭。」
左應熊從善如流的請罪,鍾毅也在楚承曜的示意下收回了劍。
楚承曜朝一旁的椅子伸手,左應熊從容落座:
「當日商議時,殿下是同意了此事,才派人手相助的。」
楚承曜:「當日你可沒告訴我,還有個李昭。」
「殿下,幾十個人里多個李昭又何妨?商議此事時,我便說過我可以將禁衛軍換成自己人,也說了人手不足,不成氣候很難取信於人。當時殿下也知曉我要刺殺的,是這天楚的九五至尊的皇帝。殿下親自將私下訓練的親兵全借給我,怎麼這會兒卻說利用?」
「因為我知道,父皇身邊有重兵把守,這點人根本傷不到父皇分毫,才將手裡所有人都給你。誰知你竟還有個李昭,差點兒就讓你成事。你是想借我的手,殺了我父皇,攪動天楚內亂,你漠北伺機起兵。」
左應熊聞言笑開來,許是多年扮作商人的緣故,他的笑意帶著幾分和善:
「殿下,我說出計劃時您就知我的用意,可您非但不曾阻止,還派兵援手,就說明殿下心中也是想促成此事的。此番不光是折損了殿下的人手,我的人手也折損了不少。但結果和預想的一樣,對殿下極為有利不是嗎?」
見楚承曜催眸不語,左應熊繼續道:
「將多年未捨得動用的李昭,用來助殿下解困,足以見我漠北的誠意了。皇室無父子,莫說是這天楚,就是整個天下歷朝歷代都是如此。若殿下是怕擔弒父的罵名,大可放心,我漠北人最是講信用,絕不會向外透漏半個字。日後也絕不會因此事,要求殿下做什麼。」
聽到此言,楚承曜眸色微動,看向鍾毅示意給左應熊上茶。
又密談了半晌,末了,二人掛著滿意的笑意,端著茶杯輕碰。
望舒宮。
玉妃望著床上熟睡的小皇子,面露焦急心疼之色,隔一會便摸摸小皇子的腦袋,掖掖被角。
聽得下人的請安聲,玉妃閃過煩躁不耐的神情,起身冷臉對著來人行禮。
「朕聽聞承恩這兩日身子突發不適,過來瞧瞧。」
「謝陛下關懷。」
皇帝在床邊坐下,探手摸向小皇子額頭。
玉妃見狀,眉頭微皺道:
「今日午後便不燒了,只是還有點鬧肚子。」
皇帝:「怎會忽然開始鬧肚子?可是伺候的人不盡興,用了不乾淨的吃食?」
玉妃:「我這望舒宮有單獨的小廚房,食譜也就是那些,素日裡都好好的,春農節前兩日承恩突發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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