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香衾渾身酥軟,提不起半點力氣。
賭徒們立刻都發了瘋,桌上的財物點一點,折算成銀子少說有萬兩;而且艾德把話說這份上,明眼人都知道這小崽子看出了骰盅上的貓膩,居然不吵不鬧,大度一讓,這份胸襟氣度值得高看兩眼。這樣的高人來捧場,不管輸贏,傅香衾的裙子是一定保不住了。
有發福利的,就肯定有起鬨的。
之前一直輸最多錢的花白鬍子老頭激動地一拍桌子:「舒坦!值當!」
付香衾難得溫婉地站定,雙手慢慢地揭開個骰盅,一個字一個字地輕柔地念出來:「五五六,大。」
她的眼皮一抖,但也沒有過分驚愕,心說:「連符咒都能解,這回真遇見高人了。」還好高人不是來拆台的,既然墊了台階,自己就服服帖帖、乖乖巧巧地順著下了。
但最有意思的是,艾德從頭到尾都沒識破骰盅上的符咒,更別說破解了。他剛一見傅香衾,魂都快勾走了。他又不在乎錢,這才有了紅裙這一出。
而葉白,他只是個運氣很好的「傻子」而已。賭博嘛,從來都是傻子贏錢,聰明人輸錢;更何況這個傻子是天佑的佛胎。他不懂千術,更不懂符咒,現在的智商水平可能連賭博是什麼都忘了;但賭博就只有這種人能贏錢。
賭徒的眼睛已經激出了火花,若是照以往,依傅香衾輕佻浪蕩的性子,衣服解了也沒什麼。可這時候心氣兒喪盡,小家碧玉似地懷了幾分少女心,紅著臉害羞了起來。
那一低頭的溫柔,猶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眾人被撩撥地口乾舌燥,在一旁放肆地起鬨:「脫!脫!脫!」傅香衾熬不過,纖縴手指搭上了領口上的紐扣,靈巧地一勾,酥胸半露。
剛才還鬼哭狼嚎地看客們齊齊屏住了呼吸,滿屋子只剩了咽口水的聲音。
第二顆繡花繩結又被解了開,擠在最前面的花白鬍子老頭死命攥著賭桌,手勁兒一時沒收住,拳頭厚的大理石板瞬間碾成了芥粉。
傅香衾雙手不松不緊地揉在了雪白的胸前,好似有點縫隙,又怎麼都看不進去。走了幾步,紅唇貼到了艾德的耳邊,潮濕的呼吸惹得艾德好想撓一撓,可手卻像僵掉了一樣,動都動不了。
她說:「小相公,今晚這條紅裙子連帶著奴家我全都依你。只不過這大庭廣眾地,你真就捨得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嗎?」
傅香衾有意無意地用軟軟的身體蹭著艾德僵硬的手臂。艾德喉頭乾澀,心中已經念了一百遍佛陀六字真言。傅香衾真送上門的時候,他糊塗地比吃了罌粟種子還厲害,本能地指著葉白說:「歸他,我,我,不不...都歸他。」這話出口的時候,艾德心頭上剜了一塊肉,幾乎是帶著哭腔。
傅香衾翻身依偎在艾德的懷裡,對葉白勾了勾手指,嘟著雙唇甜膩膩地說:「你說呢?」
葉白歪著腦袋,很仔細地看著傅香衾。他往前走了一步,一口把傅香衾的手指含在了嘴裡,煞有其事地嘬了幾口。
眾目睽睽,群「狼」環伺之中,葉白「啊呸」地一口把手指吐了出來,丟了一句「真難吃」轉身就要往大帳外頭走。傅香衾雙眼呆滯地盯著自己沾滿唾液的手指,第一次擠出了法令紋和抬頭紋,說不清楚是惱怒還是嫌棄:「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奇葩。」
花白鬍子老頭拍案而起,厚重的賭桌嘩啦啦碎了一地:「你這不懂憐香惜玉的混小子,好心幫你贏一局,居然敢這麼糟踐我的大美人!」
話音還沒落,老頭騰空而起,照著葉白的面門就是一拳。艾德一見要打架,整個人立刻活了過來。他身形一閃,擋在了葉白的身前,右手結出佛門的「無畏印」。老頭本來也沒打算下重手,可艾德這一招無畏印剛猛無匹,勾起了強者反擊的本能。
拳印相交的時候,一道暴虐的電光從老頭子的拳頭上泄露了出來,歪過了一道弧線正好打在了艾德的胸口。
艾德可是問元中階的高手,而且所用的是佛門至高剛猛的「無畏印」,居然一個照面就被打飛。葉白飛身去扶住艾德,也被那道雷震倒在地。雷光彈了兩下,穿破了帳篷,直衝向天際。
賭坊的人哪裡知道這裡居然藏著三個修行者,見他們大打出手立刻就作鳥獸散,傅香衾趕緊裹了裹衣服也退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