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平靜了,公孫塢堡陷入沉沉的黑暗中,唯有天邊點了一盞弦月。
在近乎神技的土牢術後,大部分人的下巴已經不能正常活動了。公孫長風再回頭時,沒有任何人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負劍孤立,並不友善地掃視眾人。
倒是公孫牧之上前扶起了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耳語一番。他不似他爹長風一身傲骨,還是謹守著小輩該有的謙卑和恭敬。話別之前,他特意囑咐說:「有些舊事我相信父親絕對無心再提,長安長德兩位伯伯會一直在宗廟裡侍奉先祖。」長老們一直唯唯諾諾,除了附和不敢有任何多餘的話語;直到最後一句話,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了。
現有長風立威,後有牧之施仁,遭逢大難的族人又找回了主心骨。
這不是公孫牧之收買人心的手段,現在的確沒有揭露舊時醜聞的必要。如果現在公孫長安、長德兩兄弟還把持著宗族,翻案是為公孫長風正名的手段,決不能少。
不過當下長安長德已死,宗族群龍無首。公孫長風本來就是前代宗族族長,又在生死關頭挽狂瀾於既倒,擊潰了來犯的兇徒。這樣的功績獨一無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比擬。公孫長風出任族長,於情於理都找不出瑕疵。公孫牧之絕不可能在這個關頭自找麻煩。
公孫長風皺著眉毛,問:「公孫長安死了?」
公孫牧之指了指地上公孫長興的屍體:「大伯,二伯,加上四叔都故去了,宗族裡長字輩的只剩下爹爹你了。」
「居然這麼早就死了。」公孫長風的說話不咸不淡,不知道實在惆悵自己無法手刃仇敵,還是在憐憫宗家的人丁凋零。
公孫牧之忙活了一陣,終於想起跟葉白的約定:「爹,我給你引見兩個朋友。」
公孫長風突然出現在葉白身後的時候著實嚇了他一大跳。葉白下意識地辯解說:「舍利子我沒拿,我不知道誰拿了,應該是被風颳走了,反正我沒拿!」然後把舍利子在口袋裡藏得更深。
公孫牧之不理這茬,正兒八經地介紹說:「這是我爹。這是傅姑娘,我的一位老友。這位是傅姑娘的...呃...保鏢,葉兄弟。」
傅香衾和葉白連忙行禮。
公孫長風淡淡地說:「剛才就是你個娃娃,推我去擋老四的繞指柔?」繞指柔是公孫長興那柄軟劍的名字。
葉白瞬間就痴呆了,想不到公孫長風一把年紀了這么小心眼,這點小事都記在心裡。他很想一挺身上的十一個血口,說:「吶,你一點傷都沒有,我可是丟了半條命。這個怎麼算!x你x啊我x...」一口雄赳赳氣昂昂的髒話到嘴邊就成軟腳蝦:「前輩,小的...」
公孫長風掃興地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識逗,沒意思!」
葉白想起了那個瘋瘋癲癲的雷不為,高手好像都不怎么正常。
「小子,把你的匕首給我看看。」
公孫長風絲毫沒有等葉白回答的意思,話還沒說完,葉白懷中的黃金匕首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葉白心說:「他如果不是拿刀子,而是捅刀子,自己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一想到這,葉白的臉上堆滿了假笑。
「九鍛龍鱗!!」
公孫長風掂量匕首的重量,驚喜地來回端詳了很多遍,但是臉色越來越黯淡,強壓著心頭的惋惜幽幽地埋怨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你這把刀能解我公孫家的混元一氣鎖嗎?」
葉白連混元一氣鎖就是之前所在公孫長風脖子上的金環都不知道,更何談其他;只能搖頭。
公孫長風問:「你該不會連什麼是九鍛龍鱗都不知道吧?」
葉白訕笑。
公孫長風再也忍不住了,大聲責罵說:「暴殄天物!!這麼珍貴的寶貝居然都糟蹋在你這種公子哥手裡!!」
葉白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不是罵我,是罵仇攔將!不是罵我...」畢竟匕首是觀魚台上順來的。
「你這柄匕首的刀身里混了九鍛龍鱗,刀柄上鑲嵌了崑山玉,取得是龍興鳳舉的涵義。匕首里所藏的命數極硬,不是真龍天子握個三天就得被剋死。」公孫長風說到九鍛龍鱗和崑山玉的時候,幾乎是在咬牙切齒。公孫牧之也聽出了名堂,探出腦袋也想多看兩眼這柄匕首。
葉白默算了
第三十七章:龍鱗亦有九鍛,長劍不堪多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