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的表情第一次痛苦起來,那張轟碎天劫時也沒有絲毫漣漪的臉龐忽然間很淒涼。
他沒有反駁咄咄逼人的韓刀,甚至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韓刀,往前踏了一步。
仙宗新晉第一人竟讓下意識地讓開了道路。
葉白慢慢勻出兩次呼吸,轉身踉蹌地走向臉色蒼白的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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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步中,他沒說半個字,可手中的斬夜卻如同發了狂一樣震動。
刀身黑得發亮,映著葉白刀削斧劈一般的側臉。
小北在許離離的撫順下,有氣無力地呻吟著,瘦小的胸腔費勁地起伏,用力呼吸時口中發出一種低啞的呻吟,像是兩塊生鐵互相在磨,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許離離驚慌失措地問:「大白,小北怎麼了?為什麼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葉白說:「她的肺被擠壓住了,你扶住她的胸口。
」慌神的許離離一陣放空,葉白的話像是黑暗中的一棵稻草,她只好拼命地抓住,一五一十地照著他的吩咐按住了小北的身體。
小北呼吸更加困難,胸腔一點一點地坍縮下去。
葉白纖長的手指抵在小北的肋下,手指上逸散出絲絲縷縷的黑氣,有如...斬夜一般。
許離離也是跨過問元境界的修行者,哪裡會察覺不到凜冽的靈力。
那種危險的感覺猶如一條吐著蛇信的毒蛇。
可許離離還沒來得及出口阻止,葉白已經將手指手指刺進了小北的胸腔中。
小北不停地掙扎,細小的拳頭掐胡亂地敲打。
許離離大驚失色,尖銳地叫喊:「你幹什麼!」她下意識去按住了劍柄,【白虹劍】頃刻間就要出鞘。
可葉白的手如同鐵鉗一樣制住了他的手腕。
葉白說:「等等。
」許離離從來就不是一個聽勸的人,非得說的話,也只有雨念雲的話能讓她從根子上安靜。
至於葉白,老實說她向來是不放在眼裡,禮貌只是因為她的涵養而已。
可這時候她奮力抽劍才知道,自己竟擺脫不開葉白的控制。
葉白沉著臉色,低聲說:「別急著動手,先看兩眼。
」這一指雖然疼,卻戳開了小北的胸腔。
空氣一點點順著裂縫鑽了進去。
可隨著空氣地流入,那種生鐵摩擦的呼吸聲總算平息下去,小北的喉間說出了第一個字:「疼。
」葉白的額頭上陡然鼓起了青筋,斬夜像是發了狂一樣脫手而出,倒插在五步之外不停地震動。
可他還是忍住了,粗重的呼吸聲是他唯一的情緒。
葉白放開了許離離的手,轉身向韓刀的方向走了去。
許離離的手腕如同被雷火灼燒過,衣袖還是完好,但體內的靈力一轉過這裡的經脈,就如滴入沸油中的水珠,瞬間澎湃。
許離離揉著手腕,看著莫名冷漠而陌生的背影,忽然認不出這人到底是誰?「他在南疆城裡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們短短几個月,他竟然跟脫胎換骨一樣?」別說許離離想不明白,就連葉白自己也說不清楚。
星河盤一開,他的命數朝著無法預期的方向改變。
葉白的身體很虛弱,簡單的幾步腳程甚至都走不多穩當。
或許是天劫餘生之後,身上帶有了幾分不可阻擋的威勢。
在他緩緩靠近的過程中,韓刀卻不自覺地警覺起來。
韓刀擰著眉頭,心中暗罵了一句自己:「這種病雞有什麼可怕的。
」可在他想出手教訓教訓葉白時,一直隱忍的韓竹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韓刀揪住韓竹的領口,後者雖然衣裳狼狽,卻從未看過韓刀一眼,一雙眼睛牢牢盯著葉白,不動如山。
葉白遠遠說:「韓大哥,你讓一步。
」韓竹:「葉白,你的身體,現在強行運轉經脈不是好事,你忍忍。
」葉白:「你我恩怨,罪不及家人。
韓刀傷我親眷,該死。
」韓竹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是我管教不嚴,我願代為受過!」身後的韓刀看著這個病秧子和自己一生最厭惡的人完全把自己當做了空氣,甚至大言不慚替自己主宰命運。
韓刀:「不用你假好心,這種病貓我還能對付!」可纖弱的韓竹卻如一堵牆一樣,牢牢封住了韓刀所有的去路。
他正想移動時,這才發現足下如同灌了鐵汁般鑲嵌在地面上,連抬都抬不。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不知道是韓竹還是葉白下的詭計。
韓刀瞟了一眼病怏怏的葉白,覺得這小子滿身都透著詭異,否則就算有韓竹襄助也不可能從天劫中退出。
對視時,葉白的眼神,冷漠不帶一絲生機,就如同瞧著一個死人那樣。
韓刀愣了一秒,忽然一股龐大的靈力順著「登天石梯」冰涼的石頭中湧入了他的湧泉,剎那間如風般暴躁的靈力肆虐在他的每一處經絡里。
韓刀的五臟六腑像要炸開一樣,僵直的肌肉死死地繃緊,額頭上青筋盡顯。
他還以為死期到了,不明不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