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輕愛蜜憐(二)

    朱決雲是不能倒下的,伏龍山每隔十日一次訓誡,上下聽訓無一例外,他就去不了了。

    掌門方丈罰了他灑掃藏經閣一旬,也只能空下。

    往床上一躺便是數天,眼睛從未睜開過,冷熱交替著,曲叢顧衣不解帶,守在跟前,往往這邊的冰塊剛包進布里,就見他又開始發冷了,得蓋重重的厚棉被。

    曲叢顧急得嘴上長了一個燎泡,腫得老高,把一顆唇珠拱沒了形,一說話就呲牙咧嘴的疼。

    晚上便睡在朱決雲的身邊,夜夜不得安枕。

    他能覺出這樣不行,朱決雲在昏迷中咬緊了牙關,連清粥都送不進去。

    這日黔竹親自拎了食盒來送飯,他便把床帳放下,裝出一腔倦音躲在裡面說:「你放在外面吧,我還困。」

    黔竹卻並不走,站在院門前道:「有些日子沒見過你了,我還想和你說會話。」

    曲叢顧放出去草古,小聲道:「出去看看有沒有人。」

    草古跳上了牆頭,門口只站了黔竹一個人,又跳回了他身邊,搖了搖腦袋。

    曲叢顧下了床,把床帳又拉了拉,站在門口道:「黔竹,我生病啦,不能見人,會傳染給你的。」

    黔竹平淡道:「那你至少把門打開吧,我把東西送到你手上再走。」

    曲叢顧穿過小院中小道,拿下了門栓,輕輕把門推開了。

    他笑了笑,卻帶動了嘴上的泡,表情有點糾結。

    黔竹看此也愣了一下:「你這是怎麼了?」

    &哥說我發熱了,」曲叢顧道,「身體裡有火,我還有點咳嗽。」

    黔竹看著他:「迢度師兄又去了哪?他數日未見人影,誰也尋不見他。」

    曲叢顧道:「他在照顧我呢,剛下山去取藥啦,你找他有事嗎?」

    黔竹面色懷疑,望院子裡望了望。

    曲叢顧不解問道:「怎麼了?」

    &什麼,」黔竹把食盒遞到他手中,「你長這個東西要吃些清淡的東西,忌口吧。」

    曲叢顧軟軟地應了聲『謝謝』。


    黔竹卻還是沒走。

    曲叢顧站在門口,黑亮的眼珠子望著他,示意還有什麼事。

    &些日——」黔竹緩緩開口,「最近老有人傳,說前些日這院子好像有兩股真氣波動,最少也該是兩重金身以上的修為,可是出事了?」

    曲叢顧道:「是不是哥哥內省時的波動啊,我不太清楚,最近並沒有出什麼事情。」

    黔竹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他,好像在瞅他是不是在說謊。

    曲叢顧和氣地笑道:「勞你掛心了,若是再有人問便這樣告訴他吧。」

    &了,」黔竹道,「你回去休息吧。」

    曲叢顧便向他告別,正要關門,卻又被攔住。

    黔竹忽然開口道:「若是沒事最好了,鏡悟師兄好像很關注這院子,你自個兒留心吧,就算我多言了。」

    曲叢顧關門的手停下了:「……好,我知道了。」

    黔竹道:「回去休息吧。」

    他這邊送完了飯菜,再回去時有人湊過來問他:「黔竹,你可是去了『那個』院子?」

    黔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幹嘛?」

    那人嬉皮笑臉道:「你說說,那朱決雲是不是在裡面?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莫不是死了?」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黔竹不屑道。

    那人讓他說得臉上掛不住,反唇相譏:「你不是也想去看熱鬧嗎?不然幹嘛偏挑這個時候湊上去。」

    黔竹一把將抹布扔了,沉著臉道:「你當誰都和你一樣呢,就算少他一個朱決雲,坐化成佛的也不會是你。」

    &且他還好著呢。」

    那人臉色變了變:「你什麼意思?你見到朱決雲了?」

    黔竹嗤道:「自然見到了,活蹦亂跳的。」

    這話一出,那人便悻悻了,不欲再與他糾纏,好像滿身晦氣地揮袖走了。

    黔竹面色沉沉看著那人離去的身影,拿起桌上的抹布又開始幹活。

    而這邊曲叢顧強作鎮定送走了黔竹後,便開始惶惶然坐立難安。

    他怕極了鏡悟趁人之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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