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擲出去三十多米遠,不知在牆上彈了多少下,爆炸現場一片狼籍,洞頂、洞壁都被削掉了一層,尖銳的破片刺進牆壁里,有的嵌在了視線的盡頭。
孫安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都有些發疼,他仍在大口喘息著,原因是心動過速,而不是疲倦,他口乾舌燥,迅速尋找了一番,沒能找到血跡,但這並不代表那傢伙沒有受傷,彈片可能扎進了他的身體裡,血被重新合起來的皮肉堵住,或是流到了斗篷上。
防彈衣脫下來了,又用了個手雷,負重減輕許多,對此時的孫安來說,幾公斤的減重已經很多,他重新跑了起來,繼續往前追去。
箭沒有射來,對方可能在忙著挖洞,洞是怎麼挖出來的,孫安已經有了一些頭緒。
那傢伙脖子上掛著個圓球墜飾,拳頭大小,對激戰中的人來說,那個墜飾有點多餘了,哪怕是非常貴重、有特殊紀念的東西,不願離身,也可以放在斗篷裡面,這樣更容易行動,甩來甩去的扯著脖子不難受?萬一不小心掛在哪裡,鏈子又結實,豈不是要被勒傷?
只是回身射箭的時刻看到一眼,看不真切,之後就忙著躲箭,在地面之上亂折騰,那個瞬間,孫安看到墜飾里裝的是黃色的細沙,沙子之上有一些小小的凸起,很精緻,像是個模型。
他猜測那是死囚區的模型,如果上面顯示出了他和那個射箭的人,就可以解釋對方為什麼能在黑暗裡看到他,為什麼能夠精準的射中他了,只要帶個放大鏡,帶個小電筒,仔細觀賞沙盤,就能準確的知道他的位置,如果模型還能放大縮小,就相當於一個三維的雷達,他無所遁形。
這也可以解釋那些洞是怎麼悄悄挖出來的,沙子是鬆動的,在沙盤上鑽孔,就能讓牆壁上出現洞穴,但挖洞的工作不是由弓箭手完成的——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能力——而是沙盤的主人,沙盤的主人藏在某個地方,接到了通知才繼續開洞。
孫安靠近了,弓箭手不敢說話,沙盤的主人就沒有開新洞,在孫安破牆、砸牆的時候,弓箭手這才通知沙盤主人,開了個新洞,結果被孫安識破了,弓箭手只好回到外圈,之後一直在逃跑,來不及說話,不過現在應該有新的洞穴出現了。
只要拿到墜飾,就能看到死囚區的全貌,看到沙盤的主人藏在什麼地方,不過要拿到墜飾,就得先戰勝那名弓箭手。
腳前掌踏著地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疲憊感很快就出現了,這是呼吸系統的問題,腎上腺系的副作用,心跳快、血壓高、供氧足,手腳不酸軟了,他又跑出了自己的最快速度。
前方沒有腳步聲,對方似乎消失了,這是孫安最不希望看到的,好不容易追上了,只打個照面就消失,太遭心,他不打算放棄,就算再注射半劑腎上腺素,也要一追到底。
因為還沒有中箭,說明那人正在忙著逃跑或做別的事,繼續追是能追上了。
正這麼想著,新的情況出現。
前方出現了一聲巨響,整個洞穴都震動了一下,孫安還以為是什麼爆炸了,但是沒有感覺到熱量和強烈的氣流,接著又是一聲,他這才反應過來,是那種粗大的箭造成的。
那傢伙在破壞洞穴,孫安想了想,明白過來是什麼,繼續往前跑去。
他們幾乎已經繞了一圈,弓箭手來到了辦公室,正在擴大那個破口,想要回到內圈,內圈地型複雜,又有很多囚室可以藏身,他的穿牆箭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第三塊巨響,孫安聞到了灰塵的味道,他已經離得很近了,可還是晚了一步,牆上有一個很大的破口,兩個人同時鑽出去都不成問題。
如果洞只是個幌子呢?那人把牆射破,然後繼續往前跑,就能把他引回內圈,慢慢收拾他了就算有夜視儀,他也不知道對方的位置,而對方只要有個小小的光源,就能輕易的找到他。
孫安扒住窟窿的邊緣往外鑽去,喘息聲很大,動作也很快,人在往外爬,眼睛卻在看著窟窿內外的地面,他不相信那人會通過小小的墜飾看到他的眼神,做這種多餘的事不如射他兩箭來得實在。
他在看碎磚屑的分布情況。
如果弓箭手是打算鑽出去的,就會站在窟窿前射擊,因為他的那種箭不會爆炸,又能防禦飛濺的碎磚,沒必要躲開來,射開口子就可以最短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