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七月的台灣,天氣已十分炎熱。陣陣海風夾雜著腥味吹來,令人從頭到腳都感覺到絲絲濕意。
林淺穿著軍旅風的短袖襯衣和短褲,戴頂白色寬檐帽,手腕上是條水潤的白色玉鐲。她正在開車,開的是大的越野吉普。
穿行在枝葉茂密的樹林小徑中,陽光像大塊大塊的金子,斑駁落在前方道路上。這麼開了十幾分鐘,就抵達了一排白色幽靜的度假屋前。她停在其中一座的門口,從副駕拿起剛買的早點,推門走了進去。
一室明亮,裊裊茶香。
厲致誠就坐在窗邊的躺椅旁,正在看書。聽到聲響,抬眸望向她,目光雋黑。
林淺看到他就笑了。
此刻,他上身也穿著軍旅風的暗綠色短袖。單看上面,是非常英俊逼人的。不得不說,他很適合穿軍風,肩寬腿長、腰身窄瘦,那線條怎麼看怎麼利落英俊。
不過下~身……咳咳咳,是條綠色花紋的沙灘褲。肌肉結實的小腿露在外頭,那麼隨意地坐著,就顯得慵懶而肆意。
不得不說,沙灘褲跟他的氣質的確有點不搭。可林淺覺得吧,boss的氣場多強大啊,生生把這麼街頭的服飾,也穿出了冷峻淡定的氣質。
她點點頭,走到他跟前:「不錯。」露出有點得意的笑:「沒想到你真的肯穿呢!」
昨天她買回來,給他看時,他就不置可否。最後微蹙眉頭,看她一眼,沒說話。
今天卻主動穿上了。
厲致誠將手中的書扣在桌上,答:「你以為烽火戲諸侯的典故怎麼來的?」
林淺微怔,旋即笑了。他是在說穿這身衣服,就是為了搏紅顏一笑。
這時厲致誠卻坐直了,伸手將她一拉,就跌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低頭看著她,氣息溫熱撩人:「騙子。」
林淺倏地笑了。
她是幾天前來台灣的,過來看明德新面料的生產。厲致誠昨晚才到。
這一年,明德面料的發展,果真如厲致誠所料,如火如荼、勢不可擋。不僅接受了新寶瑞的巨額訂單,還逐步為國內、東南亞的一些箱包廠,提供原材料。產量越來越高,業務規模越來越大。所以兩人也會頻繁往台灣跑。
但相比去年vinda、aito上市那段時間,昏天暗地的忙碌,他們現在更像是姜太公獨坐釣魚台,悠閒了很多。用顧延之的話說,其實是「坐在家裡等著收錢」。
再想想當初的摸爬滾打艱苦拼搏,對比今日輕輕鬆鬆日進斗金,當真令人無限感慨。
而兩人的感情呢?
說起來也奇怪,一年的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他倆還是好好的,每天上班、下班,有時候一起出差;有時候分開十天半月。
在一起時甜蜜纏綿,分離時倍加思念。一天一天,一月一月,好像沒什麼變化。她還是這麼喜歡他,而他也同樣地渴求和擁有著她。
是否相愛時,時間就是會過得這麼不經意,過得這麼快呢?
昨天厲致誠下了飛機,抵達工廠邊的這個度假屋,都已經夜裡一點多了。小別勝新婚,體力很好的boss大人當然有欲求,但林淺心疼他一天舟車勞頓,就勸他早點休息,並且許諾今早一定……好好地滿足他。
結果早上她醒的時候,厲致誠還沒醒。她突然想起廠里的職員給她推薦過,附近小鎮上有一家的台灣特色「脆皮蔬菜卷」特別好吃,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興致勃勃開車去買了。
所以此刻,厲致誠才會說她是「騙子」。
……
林淺可憐兮兮地將手裡的早點遞到他面前:「我是為了滿足你的口舌之欲啊!」
厲致誠看一眼那早點,又看看女人被陽光曬得有點微紅的皮膚,淡淡地說:「餵我。」
林淺:「……哦。」
將紙袋的口打開,讓那捲餅露出個頭,送到他唇邊。他就是她的手,慢慢地、一口口吃著。自己的手,卻搭在她腰上,另一隻手,則輕輕地在她的膝蓋上,一下下敲著。
林淺就瞪他一眼:吃個餅,也是一副淡定自若掌控全局的姿態!
而且隨著相處的時光越來越多,她終於也發現了boss身上、埋藏很深的劣根性。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