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采夜和青釋順著山路下山,剛行至山麓,就見路旁一棵樹下躺著個不知是生是死的女人
。那女子四肢緊蜷,衣衫襤褸,頭部卻怪異地扭曲到了身後。
雲采夜走到那女子身旁,伸手撥開她臉上凌亂雜結頭髮,那女子臉上和頸側長著無數鼓鼓囊囊的黑斑,被黑髮擋住了。這一動,那些黑斑便接觸到了光線,猝然炸開,流出黑黑紅紅的穢物,女子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卻在這時陡然睜開,用被鮮血溢滿眼白的雙目惡狠狠地盯著雲采夜。雲采夜見此,眉頭一蹙將手收了回來,起身後退半步站定,右手悄然握住渡生的劍柄。
那女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對著雲采夜露出了一個詭譎至極的笑容,下一瞬她便張大嘴巴,朝空中悽厲地嘶叫一聲,緊接著她的頭頸便分離開來,身體猝然倒地,發出沉悶的一道響聲,頭顱卻快速朝雲采夜飛去。
雲采夜眼睫微動,拔劍向前揮去。
劍尖微動,血珠落地。
銀冷的劍光和艷紅的鮮血一同閃過,像是浸了鮮血的血月般刺目,將疾飛而來的人頭從雙眸中間劈成兩半,紅紅白白的黏塊和污血瞬間灑了一地,發出濃烈的惡臭。
青釋走上前去,拔出自己的劍用劍尖撥弄著地上的頭顱,把原本就血腥難看的地面弄得更噁心,驚疑道:「這是……瘟妖飛屍頭……可縛乾陣未破,這裡怎麼會有飛屍頭呢?!」
無仙洲無仙,六界皆知。
但無仙洲為何無仙,卻不是人人皆知。
上古時期,瘟妖作祟九洲,將人間攪得天翻地覆,因屍瘟死去的人數不勝數,屍骨堆積成山。更重要的是,瘟妖可以奴役因屍瘟死去之人的人頭,役使它們在空中飛行,咬斷其他人的頭取而代之,無論神仙還是妖魔,只要被飛屍頭咬上就再無生還的可能,而屍頭將會取代那人成為橫行六界、威力強大的瘟軍一員。
上古眾仙為封印瘟妖,以仙骨為吉門,魔血為凶門,十二妖心為*,五人魄化五行,生魂為陽,死魂為陰,萬年靈物做鎮石繪製縛乾陣,將瘟妖封印在無仙洲下。
但也因為如此,任何一個踏入無仙洲的人都會靈力盡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只因他們身上的靈力仙氣全都被縛乾陣吸取,化作維持陣法的源力。那些生活在無仙洲上的人們,可以說是最幸福但也可以說是最不幸的。這裡雖然沒有妖魔作祟,眾人得以安居樂業,但這也意味著他們永遠都要被束縛在這一座小洲上。不幸到達這洲的仙人或是魔物,活著就要忍受無盡的痛苦,死了又要在這洲島上重新輪迴,卻保有生生世世的記憶,千年萬年,直至天荒地老也不能離去。
「瘟妖飛屍頭重出,縛乾陣被破就是遲早的事。」雲采夜將渡生劍上的污血甩去,將其收入鞘中,皺眉道,「先下山看看。」
兩人跟著白翎指針所指方向一路前行,途徑好幾個村莊小鎮,但城中寬闊的長街上均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家家戶戶關門鎖窗,未見一個活人,只有紙錢燃燒後剩下的灰燼在空中輕揚,把一座古城襯得無比荒涼。
「師尊,白翎指針不能用了。」青釋走了一會,忽然發現手中的白翎指針忽然不再轉動了,連忙轉身對雲采夜說道。
雲采夜抬頭,望著天邊漸濃的紅霞,眉頭緊鎖。他們還未找到青浪,但無論困住青浪那人想利用他做什麼,時間拖得越長,青浪就越危險。想到此處,雲采夜眉頭鎖得更緊了。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後退幾步往身旁的房屋跑去,在牆邊蹬了幾步,借力穩穩噹噹登上了樓頂。
青釋站在底下,看著師尊這一連串的動作愣住了,直到雲采夜出言喊他才猝然回神,學著青年剛剛的動作攀至屋頂
。
「師尊你在看什……」青釋順著雲采夜的視線往下一看,卻看到了極其驚悚的一幕——
兩人剛剛行走的那條長街,密密麻麻地鋪滿了無頭屍體,暗褐色的鮮血流滿了整個街道,然而這一切只有登上屋頂才能看清,難怪他們來的時候看不到一個活人。
青釋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阿彌陀佛……」
雲采夜眼眸微黯,抬頭望了一眼漸漸西沉的紅日,「天要黑了,我們跟著屍體的方向走。」
這些屍體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