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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明的問題一出口,竇澤心中便是一顫,他的身體不自覺向後靠,這是一個防禦的姿勢,然後問:「怎麼去你家吃?我想吃酸辣粉。」
霍司明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只是吃個飯而已。」這話有些歧義,並沒有卸下竇澤的提防。
他沉默著不搭話。
霍司明的手扶在方向盤上,深深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他心裡去。過了好一會兒,把竇澤都看得不安了,才說:「家裡的乾淨些,每天在外面吃對身體不好。」
他仍不死心,負隅頑抗:「去你家誰做飯?我是不會做,而且都已經這個點了,等吃上飯得半夜了。」
霍司明看了眼表,笑笑:「專門請了保姆做飯,這個點應該已經差不多擺上桌了。」
竇澤抿了抿嘴,不再說話。霍司明看出他不高興,卻不點破。
兩人一路沉默著,霍司明的公寓離辦公室很近,開車十來分鐘。他剛剛停好車,就聽到竇澤有些忐忑地問:「我們真的不能去外面吃嗎?我真的想吃酸辣粉。」
霍司明感嘆於他找藉口的技巧,不自覺便笑了,問:「竇澤,你在害怕什麼?」
「我沒有……」他的長腿窩在車座下面狹小的空間裡,整個人很不安似的。
霍司明說:「不能上去看一眼嗎?保姆阿姨做了一桌子菜,不吃就浪費了。或者……如果你真的覺得沒有喜歡的,我們再下樓。」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容不得竇澤拒絕。他無疑是膽怯的,尤其經歷了三個月前醉酒的記憶,尤其肚子裡還揣著一夜荒唐的惡果,他當然不想,也不敢單獨跟霍司明待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
他磨磨蹭蹭下了車,跟著霍司明從直達電梯上去,一路低著頭,摳著指甲蓋與指腹銜接處的死皮。霍司明通過電梯間的倒影看他,說:「不要摳,一會兒摳破了要流血,回家我給你拿指甲刀。」
竇澤像是偷糖被大人發現的孩子,心虛似的飛快把手背到身後,也不說話,靠在電梯的轎廂上。
霍司明看著他防衛的動作,向後撤了一步,跟他並肩立在一起,立刻感到竇澤渾身上下像豎起了汗毛似的,緊張到微微顫抖。他抿了抿嘴,心下不忍,有些失望,又有些難過,臉上卻沒有泄露絲毫,只是默默又走遠了一些,說:「馬上就到了。」
竇澤悄悄挪了挪身體,在他身後稍遠的位置,沒話找話道:「我記得你以前住在郊南,怎麼搬到這裡來了?」
「那裡距辦公室太遠,而且只有我一個人住,太大了。」
電梯門叮得響了一聲,霍司明邁出轎廂,兩步便是公寓門,竇澤綴在後面,聽到他一邊按公寓門的密碼鎖,一邊說:「密碼是。」
「……」竇澤張了張嘴,沒發出聲。
這裡每層只有一家住戶。竇澤站在門外,先打量了一眼樓梯間,又向屋裡看,尋找勇氣似的。屋子裡沒人,霍司明也不管他,率先進了房裡,在玄關的鞋櫃那裡取了一雙家居拖鞋出來,說:「換上鞋子舒服一點。」
竇澤站在外面已經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試探性的向前邁了一步,屋裡的裝修簡約明亮,黃昏的光影把客廳映成浪漫的玫瑰色。霍司明似乎格外喜歡陽光照射的地方,只要不是承重牆,通通被他打掉裝上玻璃。竇澤站在那兒觀察了一會兒,漸漸放下了心防,心想:對於霍司明來說,玻璃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此時霍總已經解掉了領帶,手腕上的袖扣也摘掉,一邊朝樓上的衣帽間走,一邊對他說:「你自己隨意看一看。」
竇澤便點點頭,他走到落地窗前向外俯視,這裡的視野沒有霍司明的辦公室那樣開闊,但也足夠讓人心曠神怡,他甚至開始聯想,如果每天下班能坐在這裡喝喝茶看看報,應該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竇澤穿著拖鞋在一樓的公共區域轉了一圈,又到衛生間洗了個手,待霍司明換了一身居家服下樓,他才稱讚道:「你家裝修得真漂亮。」
霍司明抿著嘴彎了彎唇角,也怕嚇到他,不敢再說什麼曖昧的話,只按兵不動道:「吃飯吧。」
餐桌上擺著扣好保溫蓋的碗碟,竇澤剛要伸手去幫忙,便聽見霍司明說:「別動,燙。」然後拿了桌上擺著的隔熱手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