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冷硬得像是鐵塊,空氣呈現淡淡如煙迷濛的鐵灰色,頭頂如山峰遼闊高大的雲山壓迫得人幾乎無法呼吸,一片翠色的山脊在陰寒的氣候籠罩下,如此地孤寂無依,天際陰沉異常,甚至連流動的雲都被頑強的低氣壓遏制住,失去了本色,一片鐵青,空氣中略帶的霉味取代了青草的氣息,仿佛禁錮了身體的自由,竟使不出力來。立於一處山脊上,放眼望著山下無垠的景色,凜冽的風拂起了她的長髮,一身碎花的裙擺隨著風的方向翩然生姿,晶瑩的眸略帶一絲傷感,遙遠地望著山下,落日的餘暉下,她的影子被漸漸伸長,然而終究是形單影隻,徒有一分寂寥而已。
&若凌!你在幹什麼呢,快點跟上啊。」
遙遠處的呼喚如同一劑冰水,將她昏沉的意志徹底喚醒,匆匆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髮,許若凌望著早已上了十幾級台階的方司珏和晨依嵐,抱歉地笑笑,這才動身。
&了。」
望著許若凌略顯疲憊的身影,方司珏滿意地勾起了唇角,爬山這項活動對於她來說一直都是弱項,現在終於找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差勁的人,總算不會被晨依嵐恥笑了。
&怎麼這麼慢啊。」方司珏高傲地叉著腰,居高凌下地俯視著有些氣喘的許若凌,一絲竊笑洋溢於嘴角,「蘇總不在,都沒怎麼運動,對吧?」
半眯著眼打量著笑得合不攏嘴的方司珏,許若凌強忍著要衝上去將她廢了的衝動,沖她揮了揮拳頭,委屈地咬了咬唇,一步一挪地將體力都付諸於爬山上,都怪昨晚一時衝動,答應了方司珏突發其想要去爬山的要求,現在好了,估計這一趟下來就不只是不能走路的問題了。
方司珏俏皮地沖她扭了扭身子,正要咧開嘴做個鬼臉來應一下景,腦袋倏然被重重地一拍,幾近暈厥過去,強忍著怒意回身過去,剛要脫口而出的厥詞也硬生生地被咽回肚子裡,方司珏咽咽口水,望著那幽寒的眸,默默後退兩步。
&嵐>
&什麼我。」晨依嵐一襲淡綠色運動套裝,卻難掩那修長曼妙的身材,一頭如瀑的長髮僅以一束髮帶悠然地束起,不同於平日的嚴謹風格,今日的她顯得很有活力,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引得方司珏心癢連連,悄悄多看幾眼。注意到她不良的認罪態度,晨依嵐高高地揚起了臉,「你很閒是嘛?」
方司珏留戀的目光還停留在她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威嚴姿態。微抿著唇,晨依嵐清了清嗓子,修長的手指輕撫於方司珏的面頰之上,嬌美的面頰上漾起一分俏皮的笑意,方司珏享受著她的撫摸,舒服得直哼哼,完全放鬆了警惕。
手指觸碰著她的肌膚,來回婆娑著,然而,那溫柔的眼神陡然一轉,手指快速穩准地揪住了方司珏的耳,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她疼得直咧嘴,半邊臉微微抽搐,眸中儘是難以置信,跟晨依嵐同床共枕了幾天,原以為摸清了她的脾氣,現在想來都是她太天真了。
&分鐘之內到達山頂,否則……」緩緩湊近那扭曲的臉龐,晨依嵐輕笑著,如蘭的氣息繚繞於她的耳畔,朱唇輕啟,面容安好而溫柔,「你知道的。」
方司珏吃痛地點頭,看她疼得快要掉眼淚,晨依嵐也不忍繼續,就暫時放她一馬,在手離開她耳朵的那一剎那,方司珏立馬俯下身子捂著耳朵直喘粗氣,委屈地抹著眼淚,暗自腹誹著晨女王的專斷,晨依嵐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轉過身就衝著許若凌揮揮手。
&嵐,你們先走,山頂見面。」見方司珏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心中甚是舒暢,對於晨依嵐的偏向也以明知,許若凌笑著向晨依嵐揮手示意。然而不知為何,這幾天身體一直比較乏力,根本提不快腳步,眼看天色已晚,如果一直是這個速度,估計天黑都到不了山頂。
&不要緊吧?」對於許若凌今天的狀態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晨依嵐有些緊張地凝視著她疲憊的身子,並不願意先走,然而見許若凌一副淡然的表情,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將擔心拋到一邊,或許是想得太多了的緣故。
&我們先走,你加油哦。」
目送著兩人的身影,許若凌停下腳步,疲憊地倚著身旁的一處石塊,偶然回頭,身後有些密集的台階密密麻麻地鋪著,蜿蜒交錯,距離山下已有一段陡峭的路程,夕陽的餘暉灑落其上,如同一條波光粼粼的長龍,盤旋於山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