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看著沈川和沈溪檢查最後數據的表情忽然覺得無比安心。
「怎麼了?你這樣一直看著我我擔心溫斯頓會殺了我。」沈川抬起頭來淡然一笑。
「我只是覺得自己無比的幸運而已。」亨特說。
「怎麼了?」沈川放下平板電腦,側過臉來看著亨特。
「這個領域裡有越來越多像是你和小溪這樣出色優秀的工程師賽車的性能也在突飛猛進地提高。一級方程式已經進入了媲美火箭的狂飆時代。」
「所以呢?」
「所以車手的價值會越來越模糊,而對車手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高。可也正是因為有像你們這樣的天才存在,才給了我打破大車隊壟斷一級方程式排名的可能。所以我很幸運。而我更幸運的是仍舊能抓住曾經的夢想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有並駕齊驅讓我不甘落後的對手我真的很幸運。」
亨特用虔誠的表情回答。
「如果成熟的代價是讓你說出這種像感性的話,我寧願你沒心沒肺永遠幼稚。」沈川伸長手臂在亨特的腦門上摁了一下然後他看向亨特的身後,示意有人想要跟亨特說話。
亨特一回頭就看見了麥迪。
「哦麥迪」
麥迪看起來有些變扭,他沉默了幾秒,似乎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你應該知道,我這一站比賽之後和馬庫斯車隊的合約就到期了。」
「嗯我知道。聽說威廉士車隊要簽下你而且不離十了。」
「你知道你最初真的不是一個好隊友。」
「我知道。」
「現在也不是。」
「好吧我會慢慢好起來」
「但是,現在的你讓我感到驕傲。以後提起我們曾經做過隊友應該也是很讓我自豪的事情。」
亨特頓了頓眼睛忽然熱了起來。
他想起了自己在西班牙大獎賽的洗手間裡與麥迪的爭吵他其實一直都明白麥迪在意的從來都是自己對一級方程式的態度。
亨特伸出胳膊用力與麥迪擁抱。
「我們要一起享受這最後一站的比賽。」
「當然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麥迪用力摁了摁亨特的後背。
自由練習賽上亨特比以往都更加細膩敏銳地體會著這條賽道的蜿蜒曲折,每一次輪胎過彎時抓地的感覺,向心力給脖頸帶來的壓力,他在腦海中無數次地假設,然後在下一圈練習的時候付諸實踐。
練習賽結束,沈川帶領工程師團隊將剎車系統調整得更為柔和以適應賽道的顛簸,為保證賽車出彎的扭矩,平衡系統也得到了調整。
排位賽前,亨特將自己關在休息室里,沒有開燈,也不和任何人說話。
站在休息室外的馬庫斯擔心了起來。
「我從來沒見過這個小鬼這樣是不是應該讓隊裡的心裡諮詢師和他好好聊聊天?只要他盡力就好,哪怕最後一名完成比賽,我都很滿足了。」
沈川將馬庫斯拉走:「他只是要集中精神而已。要得到比以往更大的成功,就要付出更多的心血。」
但是馬庫斯還是緊張的要死。
直到亨特從休息室里走了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沉斂中卻又有一絲從容。
路過馬庫斯的時候,他用拳頭砸了對方一下。
「排位賽我都沒拿下過杆位。」
馬庫斯向後踉蹌了一小步。
「無論是歐文也好,夏爾也好,還有溫斯頓,他們大概都習慣了我從後面威脅他們,或者超越他們。可是總這樣也挺沒意思的吧?」亨特笑著看向馬庫斯。
有一點孩子氣的任性,有一點囂張。
但不知道為什麼,馬庫斯原本緊張的不得了的心情忽然豁然開朗。
「這一次,我要嘗一嘗杆位的感覺。我要所有人都追著我玩命狂奔。」
亨特來到自己的賽車前,低下頭來,將自己的耳朵貼著引擎。
他的姿態虔誠而鄭重。
「去吧。」沈川抱著胳膊揚了揚下巴。
「拿不到杆位,電死你。」沈溪也十分認真地說。
馬庫斯呼出一口氣來:「追逐你玩命狂奔的何止是他們,還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