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寵兒原本就會飲酒,而且小有酒量,自然不把嬌嬌弱弱的林諾雅看在眼裡。
諾雅膽怯一笑:「不敢。」
「小蠻,倒酒!」秦寵兒得意地挑眉吩咐身後的丫頭。
「寵兒?」她旁邊的紅臉男子趕緊出言勸阻:「莫失了體統。」
「二哥,這林姨娘來了以後,還未一一介紹大家認識。相公今日已經盡興,我就越徂代庖,給林姨娘引見一下。」
丫頭拿過來酒杯,淺淺地將酒斟了,如蜻蜓點水一般,遞給秦寵兒。
秦寵兒衝著諾雅挑釁一笑:「捨命陪君子,量小真小人,林姨娘,你代表的可是我百里府顏面,酒,是必須要喝的,但凡剩下一滴,也是不尊不敬。」
說完,當先仰頭一飲而盡,煞是豪氣千雲。
諾雅蹙眉為難地看了一眼桌上滿溢的酒杯,小心翼翼地端起來,淺酌一口,立即忍不住咳嗆起來。身後的桔梗立即執了茶壺,給諾雅倒茶。
「桔梗,將茶水斟得滿滿的。」諾雅拍著心口咳嗆不停,杯子裡的酒不斷潑灑出來。
秦寵兒不屑地道:「淺茶滿酒,這是敬人的規矩,果然欠教養。」
「原來酒是要斟滿才好啊,怪我看了秦夫人的酒杯誤會了。」諾雅歉意地道。
秦寵兒略有些尷尬,知道諾雅是話裡有話,譏諷自己適才杯中酒淺。她又有心逞能,賭氣奪過小蠻手裡的酒壺,親自執壺將面前酒杯倒得滿滿的,又一飲而盡,當眾傾斜過杯子,滴酒不剩。
滿桌賓客皆齊聲稱讚巾幗不讓鬚眉,秦寵兒衝著諾雅一抬手,示意她將杯中酒幹了。
諾雅愁眉苦臉地將杯中酒悶口飲盡,帕子掩唇仍舊咳嗽不止。
秦寵兒見她似乎不勝酒力,自覺勝券在握,將滿桌賓客一一介紹給諾雅認識,各種名目,各種攛掇。
有一必有二,諾雅推諉不得,但凡飲酒必然扯上她作陪。秦寵兒照例酒到杯乾,格外豪爽。諾雅蹙眉扶額,各種嬌弱。
山西蘭花汾入口綿軟,酒勁卻是挺大,秦寵兒逐漸有些吃力,說話舌頭也開始打直。
林諾雅對於她的酒量好言奉承,各種讚嘆稱羨,使她飄飄然,酒飲得益發乾脆。
秦家人見林諾雅一圈酒敬下來,雖然臉上逐漸暈染起紅暈,羊脂白玉一樣的皮膚下氤氳起朦朦朧朧的粉霞,眼睛卻黑亮如點墨,清澈通透如寒星,猛然醒悟她竟是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自家妹妹怕是不是對手,趕緊三言兩語地紛紛相勸。
秦寵兒正在興頭之上,手舞足蹈,豈肯罷休?
「我不勝酒力,認輸了。」諾雅氣定神閒,安然坐下:「不過這百年窖藏的蘭花汾雖好,秦夫人可不要貪杯喔。」
正在低頭飲茶的百里九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險些將茶水噴了一桌。
一旁按兵不動的安家人也明白過來秦寵兒上了林諾雅的套,強自忍著笑意,樂得看熱鬧。
秦寵兒將臉憋成了豬肝色,揮開身旁兩位兄長的手,憤憤地站起身來,卻是自己無理挑釁在先,不知如何辱罵,氣惱地直跺腳。
諾雅將帕子攥在手心裡,站起身來,衝著百里九嫣然一笑:「我去吩咐廚房給秦夫人做一道醒酒湯。」
百里九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對著她點點頭:「要老味道的。」
諾雅心照不宣地笑笑,在秦寵兒鋒利的眼刀下,坦然走出屋門。桔梗趕緊上前攙扶了,待步下樓梯,方才不放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諾雅搖搖頭,將手裡帕子在桔梗面前一晃,一股濃郁的酒氣:「先前喝的酒大半都撒在了帕子上,我沒事。」
桔梗愈加崇拜,簡直瞠目結舌:「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後,竟然都沒有發現你的手腳!」
正巧先前的小二看到她們下樓,趕緊迎上來,諾雅也不做解釋,吩咐他去廚房裡將醒酒湯讓廚子做了,多放陳醋和胡椒粉,一定要酸酸辣辣的。
小二領命,轉身就走。
「小二哥!」諾雅突然出聲止住了小二。
小二轉過身來:「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我就想問一聲,這酒樓一向生意頗好,雅廂貴賓更是要提前幾日預定,來客多是王孫權貴,怎麼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