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死絕,也必須拖住西戎兵馬。筆硯閣 m.biyange.com」
這就是皇帝的態度。
幽州兵馬死絕算得了什麼?
能比京城更重要嗎?
能比大魏江山社稷更重要嗎?
能比他這個皇帝更重要嗎?
身為武將的職責,就是不畏戰,敢死戰到底。
蕭氏面色平靜,「陛下同我說這話,沒有用。我不是燕守戰,我沒辦法替他做決定。」
「那你替朕想想,如何才能逼迫燕守戰就範?燕雲權人在哪裡?」
蕭氏低頭一笑,「陛下真的問錯了人,我也很想知道燕雲權的行蹤,只可惜他顯然不信任我,至今沒有派人同我聯繫。至於如何逼迫燕守戰,我建議陛下換個思路。
逼迫,沒有用。即便抓住燕雲權,也毫無用處。大不了捨棄一個兒子,反正燕守戰有的是兒子。燕守戰那人根本不吃這一套。但是,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說不定能打動他。」
咦?
永泰帝不由得深思起來。
良久,他開口問道「朕要許諾出什麼條件,燕守戰才肯出兵死戰?」
蕭氏提醒道「光是許諾不夠!」
「難道朕要將皇位都給他嗎?」永泰帝怒道。
蕭氏始終平靜無波,無論皇帝是怒是喜,她都能做到平靜應對。
她輕聲說道「陛下誤會了我的意思。想要打動燕守戰,除了錢糧外,就只有地盤。」
錢糧?
朝廷和少府暫時沒有足夠的錢糧。
又是鬧反賊,又要賑濟災民,還要保證軍隊的後勤供應,朝廷和少府的壓力很大,錢糧始終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
拿足夠的錢糧打動燕守戰,除非從別的地方剋扣。
這個方案,永泰帝有點遲疑。
各個地方的錢糧,都是以最少標準發放。
一旦剋扣,恐怕會引出新的亂子。
至於南軍和北軍的錢糧,那是萬萬不能動的。
皇帝還得靠南軍北軍護駕,平定天下。
地盤?
永泰帝斟酌了一番,「燕守戰想要哪裡的地盤?」
蕭氏輕咳一聲,鄭重說道「他想要渤海郡!」
「他想出海?」永泰帝思路敏銳,只需一個地名,就察覺到燕守戰的用意。
蕭氏說道「他是不是想出海,我不清楚。如果陛下肯將渤海郡給他,並且明發天下,他一定會全力以赴,阻攔西戎兵峰繼續南下。幽州山多,地勢地脈複雜。同西戎兵馬交鋒,未必需要正面迎戰。當然,這是我的淺見。燕守戰身為朝廷大員,地方將領,他肯定有更好的作戰方略。」
永泰帝想了想,問道「只要朕將渤海郡給他,你確定他會出兵?不用另外給糧草?」
「是!不用另外給糧草。他會自籌糧草。大不了劫掠西戎,將西戎的糧草牛馬搶過來,足以滿足軍需。」
永泰帝聞言,笑了起來,「朕還是小看地方將領。他們有的是辦法,也有實力,唯獨不肯替朝廷分憂,不肯替朕分憂。朕就這麼不值得他們效忠嗎?」
「陛下誤會了!」
「朕沒有誤會!天下將領,除了北軍忠心耿耿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都想擁兵自重,做個軍閥。他們心中無君父,無朝廷,更沒有百姓社稷。他們只想著占地盤,擴充人手,將實力壯大。」
「他們壯大,就是大魏江山的壯大。」
蕭氏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只是她必須這麼說,她不能順著皇帝的話,讓皇帝鑽進牛角尖。
別人不了解皇帝的脾氣,她了解。
她得用用力,將皇帝拉回理智的道路上,而不是疑神疑鬼。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邊用著人,一邊又防備懷疑。
這樣子做事情,沒人會真心。
畢竟,皇帝可是有前科的人。
天下諸侯王被他誅殺殆盡,收回封地,全都圈養在京城。
陶家被他狡兔死走狗烹。
若非陶皇后居中斡旋,陶家早就死絕,墳頭上的草都有三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