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內,映入眼帘的便是成群的丫鬟,她們或站或立,恭候著雲箏的到來。
「奴婢們拜見雲娘子。」
婢子們紛紛行禮。
雲箏微微頷首,算是回應,緊接著,一個名喚紅蕊的姑娘輕盈地踏前一步,自我介紹:「雲娘子,我是三少爺特地為您挑選的貼身丫鬟,名叫紅蕊。往後若有任何需要,您只需一聲令下,我隨時為您效勞。」
雲箏沒說話,視線錯開了紅蕊水汪汪的大眼睛,徑直走過眾人,步入了屋內。
此刻的雲箏,滿腔的憤怒和委屈無處發泄。
當她關上門的那一刻,淚水再也忍不住,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滑落,她無聲地哭泣著,任由情緒宣洩。
待陸行舟下朝歸來,看到的便是滿院子丫鬟們手足無措、面面相覷的場景。
他眼神凜冽地掃過眾人,沉聲:「怎麼回事?」
丫鬟們急急道:「主子,您可算回來了」
「是啊,雲娘子不願意讓我們伺候,我們沒法子只能在外面等著。」
「主子快去看看雲娘子吧,奴婢們也不知道怎麼惹她的不悅了。」紅蕊臉上掛著一絲看似單純無辜的憂慮,聲音中透露出幾分急切。
陸行舟掃了她一眼,隨後步入了屋內。
他靠近床邊,聲音低沉而溫柔:"怎麼了?在船上不還好好的,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雲箏坐直了身子,直視著陸行舟,語氣中透著一絲忿忿:「你給我置辦宅子,又找來這麼些丫鬟,到底是何意圖?難道真打算將我當作見不得人的外室來養嗎?"
「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不給你安排住處,你去哪裡,露宿街頭嗎?」
陸行舟不知她在鬧些什麼。
雲箏氣憤地瞪向陸行舟:「三少爺的意思是,你給我安排了地方住,我就應該感恩戴德,恨不得伏小做低,順應你做個金絲雀?」
「我從未這樣想過。」
陸行舟蹙眉道。
雲箏憤恨不已道:「你總是不承認,於你而言,我不過是一枚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一個任你操控的傀儡。從蘇州回京這一路你對我溫柔體貼,不過是你虛偽的偽裝,並非真心實意。你只是想把我囚禁在你精心設計的金絲籠中,如同失去自由的鳥兒,任你玩弄。」
話語落下,陸行舟的眼眸瞬間變得冰冷如霜。
原來在她心目中,他竟是如此不堪。
這兩個月的朝夕相對,溫柔以待,在她嘴裡都成了他的虛偽。
可笑。
陸行舟語氣沉下,「所以呢?你想怎樣。」
「我要出去,我才不要被你禁錮!哪怕被侯爺抓到,哪怕是千夫所指被浸豬籠,也不要做你的一隻雀兒!」
雲箏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抱起懷中的孩子,徑自起身離開。
陸行舟攬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箏兒,你冷靜些!」
「我從未說過要把你當成外室,我想著置辦下這座宅子後,再給你換個新身份,這樣我們也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娶你為妻!」
陸行舟擲地有聲地說。
雲箏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心跳如擂鼓般急促,瞪大了雙眼,望向陸行舟那堅毅的臉龐,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你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娶你。」
陸行舟的眼神如炬,堅定而溫柔:「雲箏,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名正言順,攜手共度餘生。」
雲箏的心中一陣悸動,卻又如被巨石壓頂般沉重。
她閉上眼,試圖平復心中的波濤洶湧,薄唇緊抿,仿佛在抵抗著什麼:「我我不要。」
「為何?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名分」
雲箏掀開眼帘,淚水肆意落下,她悶聲道:「三少爺厚愛,我心領了。只是你我身份有別,我個卑賤之人,豈敢高攀您這高枝?」
「再說了,我如今只想帶著雪生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男婚女嫁的事還是算了吧。」
陸行舟眉頭皺緊,怒火隨即攀升:「你說不嫁便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