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宗肇皺眉。
應該是說小葵。
難道哭聲也能誘發宗焰身上的疼痛?
宗肇推開門,就見宗焰正在發抖,他雙腿蜷縮著躲在床角,雙手抱著頭,神志有點不清醒,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
「宗焰?」宗肇放輕了聲音,湊過去想聽聽他在說什麼,只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句「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要死」。
「宗焰,你怎麼了?」
宗焰捂著耳朵,抬起紅著的眼,絕望地說:「放我走,放我走」
宗肇仔細觀察著他,並不像是身體上的疼痛,更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你害怕嬰兒的哭聲?」
宗焰往牆角又縮了縮,手把耳朵捂得緊緊的,但聽到的聲音只是減弱,並沒有消失。
他不回答,宗肇也基本能確認了:「我給你換院子住。」
宗肇的行動力總是很強。
一邊叫老侯爺安排一處離這最遠、最安靜的院子,一邊解開鐵鏈的另一頭,帶著宗焰過去。
新房間很安靜。
宗肇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宗焰冷靜下來了。
他就是害怕嬰兒的哭聲。
再聯繫他說的那幾句話,宗肇總有不好的預感,直覺這中間必然有不好的經歷。
這一晚,宗肇又留下了。
他陪著宗焰睡覺,直到半夜裡,宗焰突然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我是個壞人。」
宗肇一怔,睜開了眼睛,他想起宗焰曾經給晉安太子效力的事,可是
「你不是壞人,宗焰,不要這樣想,不要輕易給自己判死刑。」他安慰道,「即使是幫晉安太子殺過一些皇子、幫他奪位,可那也是幽國的皇子,是我們的敵人,你是在幫他們自相殘殺,你沒有錯。」
宗焰沒有回話,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宗肇有一肚子的疑惑,可宗焰不肯跟他講,他也不敢去逼宗焰,生怕刺激他。
沒幾日,在幽國的探子回來了。
他帶回了宗焰的所有消息。
原來,十六歲的宗焰就遇見了晉安太子,當年他們小隊被宗起雲騙過去送死,就是晉安太子帶人圍剿的他們。
懸崖邊上,宗焰將鐵爪神鉤讓給宗肇、轉身跟幽國死命拼殺,這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晉安太子眼裡。
擅制暗器、重情重義、武功高強若能為他所用,死了就太可惜了。
於是,晉安太子將宗焰帶回幽國了,最開始只是當俘虜那樣馴化,可關了三年還是不聽話,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宗焰突然成為了晉安太子的謀士。
事實證明,晉安太子是有眼光的。
宗焰做出了一件鐵絲暗器,細如線,短如針,利如仞,殺人不見血,當夜就送走了一位權傾朝野的大將軍,斷了其身後皇子的奪位念想。
晉安太子為人狠辣無情,他乘勝追擊屠了大將軍府滿門,上至古稀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嬰孩,一個都沒有放過。
那場火在京城燒了兩天兩夜。
史書記載那位大將軍全家死於火災,但朝野上下誰不知道這是死於朝黨爭鬥?
而晉安太子更是將此事嫁禍給另一位皇子,暗中觀虎鬥,直到他繼承太子之位後,才被人發現當年那件血案背後的真相。
此事過後,宗焰銷聲匿跡了四年。
宗肇聽到此處,已然明白:雖然屠人滿門的殘暴行為是晉安太子乾的,但宗焰肯定是認為始作俑者是自己,所以怎麼都不肯再給晉安太子賣命。
宗肇不敢深想:「他那麼怕嬰兒的哭聲,是屠門的時候就在現場嗎」
暗探回道:「屬下也不知具體什麼情況,反正二公子以後再也沒出現過,直到五年後,又有皇子、重臣死於暗殺,但再也沒有滅門慘案發生。屬下猜測:可能是晉安太子拗不過二公子,為此做出了妥協。」
宗肇搖頭:「發生這樣的事後,宗焰不可能再給晉安太子賣命,他身上的傷你可查到宗焰有被下過什麼毒嗎?或者說,幽國有沒有什麼靠診脈診不出的毒?」
暗探想了想道:「毒倒沒有這樣的,不過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