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武對女兒道:「蘭花,我要和侯滄海單獨談幾句。」
張小蘭猶豫了片刻,低著頭走出病房。她坐在走道中間的休息椅,思緒非常混亂,什麼都在想,什麼都沒有想。混亂思緒慢慢集中在一個問題:父親默許了一大惡人殺死自己的男朋友,結果任巧為了救男友被殺害,那麼,自己和男友還能維持原來的關係嗎?
這是一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以她對侯滄海的了解,如果沒有任巧,侯滄海或許會認輸,現在有了逝去的任巧,絕對會變成不死不休之局。不管是出於憤恨還是愛護,自己都必將成為多餘的那個人。
在病房裡,張躍武和侯滄海展開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
張躍武道:「事已至此,我們要坦誠對話,不要虛虛假假。以你的性格,必然會選擇報仇。我做出選擇以後,你不再會信任我。你如何處理和小蘭的關係?」
侯滄海道:「這不是當前的重點。」
張躍武道:「重點是什麼,你想報仇嗎?」
侯滄海道:「報仇!到目前為止,我連一大惡人的面都沒有見過,距離他很遠。」
張躍武道:「我不繞彎子了,我希望你和小蘭分手。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為了她的安全,應該和她分手。」
「張總放心,我和小蘭必然分手。」與熊小梅分手以後,陳華和姚琳先後走進過侯滄海的生活。但是,真正算是談戀愛的唯有張小蘭。誰知愛情剛剛萌芽就要夭折,連正式夫妻生活都沒有經歷。
「你有什麼要求?」
「我的要求很簡單,履行合同,拿到我應該拿到的錢,然後我再離開江南地產。」
「你可以提前離開,一會錢都不會少你的。」
「不行,我最大的一筆收益是利潤的百分之十,我要確保這個收益,將其最大化。張總剛才說過,我與一大惡人的事情已經了結,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張躍武原本以為侯滄海出於自尊心,肯定會選擇離開女兒和江南地產。結果他猜對了一半,侯滄海願意離開女兒,卻選擇留在江南地產。
半個小時以後,張躍武走出病房。他來到女兒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頭說了幾句話。張小蘭整理了衣服,回到病房。她走到床邊,問道:「胸口的傷還疼嗎?」侯滄海搖了搖頭,道:「我背了麻藥泵,不疼。」
「我們要分手嗎?」張小蘭望著侯滄海的眼睛,道:「你沒有否認,就是肯定。我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我可憐的愛情!」
侯滄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張小蘭道:「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
侯滄海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要遠離垃圾人和垃圾事,到國內最發達的城市去謀一個安定體面的工作。薪水不低不高,足夠應付生活就行,這是最理想的狀態。」
「我準備出國。」張小蘭征征地望著侯滄海,俯身下去親了親額頭,在心裡低聲道:「別了,我的愛人。」
「祝你好運,將我忘掉吧。」侯滄海冷靜地道。
張小蘭站起來,離開房間,沒有回頭。她走出房門時,大顆大顆的淚水奪框而出,從臉上滑落,滴到了胸前衣服上。坐到車上,她悲從心來,當著六指和父親的面,開始放聲大哭。
哭聲穿越了一層層空氣,刺進了侯滄海的耳膜上。侯滄海覺得耳朵不舒服,用手指捅了捅耳朵,異樣感覺始終沒有消失。半個小時後,耳朵的異樣感仍然沒有消失,侯滄海拿起電話,用通話來解決這個問題,「老麻,情況怎麼樣?」
麻貴正在草叢中打哈欠,道:「你得加錢啊,為了摸清楚那個叫烏有義的人,我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勁,現在還在窮山惡水中耗著。」
侯滄海道:「烏有義一直在山裡?」
麻貴道:「他是想要收購這個煤礦。要麼在這邊大吃大喝,拉攏腐蝕國家幹部,要麼就如烏龜一樣縮在這裡。你加五萬,我可以匯制他一個月的行蹤圖。雖然我無法靠近他,但是通過行蹤圖,可以很清楚了解這個人。我做這一行很多年了,經驗豐富,絕對會給你挖出意想不到的東西。」
侯滄海道:「你的方法是對的,遠距離觀察,不要讓他們發現行蹤。這些人心狠手辣,真要發現了你,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