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唐瑾睿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開口時,聲線喑啞,透著股磁性,在他和顧明卿之間平添了一絲溫情,「娘子,你那麼相信我?」
短短的一句話,唐瑾睿說德很慢很慢,語氣是那樣的重,信心是那樣的薄。
顧明卿抬起頭,水眸與唐瑾睿的眸子對了個正著,她的眼裡只有唐瑾睿,而唐瑾睿的眼裡也只有她,「你唐瑾睿是我顧明卿的相公,我為什麼不相信你?相公,不止是我相信你,爹相信你,娘也相信你。跟你最親的人都相信你,相公你有什麼理由不相信自己呢?」
唐瑾睿只覺得自己的心一片火熱,心跳迅速加速,快得仿佛要從自己的胸腔里跳出來似的。
唐瑾睿不禁抬手捂住自己的月胸口,不知是要感那劇烈跳動的心,還是希望借這個動作平息劇烈的心跳。
「相公,你為了今日見公孫縣令夫婦的事情鑽牛角尖,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要我說,公孫縣令和她夫人就是兩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公孫縣令提出,要你我三朝回門去拜訪他們,可見他是存著要跟忠勇侯府交好的心。存著這個心是一回事,但他們是怎麼做的?」
說到這裡,顧明卿盈盈水眸透出濃濃的嘲諷,比刀銳,比劍利,「公孫縣令待黃真比待你親切,這得多大的傻子才能幹出這種蠢事?你才是忠勇侯府的姑爺!黃真只是一個管事!
那公孫夫人更不必說,我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她還敢在我面前擺架子,不將我放在眼裡。殊不知這一切董媽媽都看在眼裡。董媽媽看在眼裡了,我父親難道會不知道?
不說聰明人了,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從頭到尾,顧明卿給公孫縣令夫婦貼上的就是「蠢人」標籤!
唐瑾睿一直都在為顧明卿受到的委屈難受,一時間還沒想到這一點,聽了顧明卿的話,才緩緩點頭。細想想,公孫縣令和他的夫人兩個,真不是聰明人。
顧明卿又給唐瑾睿拋了一個大雷,「他們不止不聰明,而且還很貪。」
唐瑾睿不明所以,「貪?娘子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在公孫夫人那兒。公孫夫人和她的女兒公孫素的穿著打扮上。衣服的料子一等一,上面的刺繡功夫也是一等一的,瞧著應該是蘇州的頂級繡娘。還有公孫夫人和公孫素戴的步搖,珠釵,每一支都在百兩以上。」
唐瑾睿被顧明卿說的數據給嚇到了。
「還有我借著給公孫素鐲子的機會,離公孫素可近的很,我清楚聞到了公孫素身上用的胭脂水粉是江南最出名的靈月閣里最好的胭脂。你知道靈月閣最好的胭脂要多少銀子嗎?」
顧明卿說著,慢慢伸出兩根手指頭在唐瑾睿的面前晃了晃。
「二兩銀子?」
顧明卿好笑道,「二十兩銀子!這還只是在江南靈月閣賣的錢,這裡離江南有多遠?路上的費用不用算了?這錢只會比二十兩銀子高!我可是問過董媽媽了,公孫縣令是寒門出身,公孫夫人嫁進公孫家時,壓根兒沒什麼嫁妝,縣令一年的俸祿是多少?不過百兩有餘,他們不用吃飯,不用買些生活必需品,就是銀子全用來買衣服首飾也不夠用。
相公,你說他們哪兒來的錢如此奢靡,除了貪污,收取好處,我是想不到第二個理由了。」
「娘子,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而是這位公孫縣令已經當了十多年的縣令,雖說沒什麼政績,但是也沒聽說過他巧立名目,征什麼苛捐雜稅的。」
顧明卿嗤笑道,「相公誒,壓榨窮苦百姓有什麼用,要錢自然得跟那些高門大戶要了,那些人的錢最好賺。不過也不一定,指不定那位公孫縣令別有發財的途徑唄。」
頓了頓,顧明卿又加了一句,「那公孫縣令都當了十來年的縣令了?十多年都沒移個地方?嘖嘖——我說他是蠢人,這話看來是一點都不錯。」
唐瑾睿正沉浸在公孫縣令是個大貪官的震驚中,一時間倒是沒附和顧明卿的話。
顧明卿嗤笑完,見唐瑾睿仍然皺眉沉思,伸手推了推唐瑾睿,「相公你就別琢磨了,你現在琢磨再多又有什麼用?正如相公你說的你如今只是一個秀才,你能拿那公孫縣令如何?況且你有他貪污的真憑實據嗎?好好讀書考科舉做官吧,等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