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幹嘛要將那些衣服借給大姑娘?那可是皇上御賜的,可珍貴著呢!」淺綠送走君虹裳之後,便忍不住替自家小姐叫屈。
那些上好的面料,可都是皇上打賞下來的,小姐自己都捨不得穿,居然就這樣被大姑娘給拿了去!說得好聽,是借。可任誰都看得出來,大老爺那一家子的脾性,只怕是有去無回了。
簡寧賞但笑不語,一雙眼睛像古井一般幽深。她的衣服可不是白借的,到了詩會那日,定會有好戲瞧的。想要從她這裡占小便宜,那也得有那個福氣消受才好!
淺綠知道自己多嘴了,這才趕忙請罪。「都是奴婢多嘴,小姐恕罪!」
「別整日恕罪恕罪的,你都是為了我好,何罪之有?」寧賞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神色如常。
「小姐體恤奴婢,是奴婢的福氣。可到底尊卑有別,奴婢不敢僭越。」淺綠從小就受了嚴格的訓練,早已有了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時半會兒是改不掉了。
寧賞輕嘆一聲,只得作罷。「讓她們打熱水過來吧,我想沐浴更衣了。」
淺綠福了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轉眼間,就到了賞花詩會的日子了。這日一大早,簡寧賞就早早的去了老夫人的福安堂請了安,然後去侯夫人管氏的院子裡等候。
「大小姐來啦,快些進去吧。」攏翠閣服侍的大丫鬟織錦撩起竹帘子,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母親起來了麼,昨晚睡得可好?」寧賞提起裙擺,神清氣爽的踏進門檻笑著問道。
「早就起來了,正張羅著早膳呢。」織錦是個眉眼清秀的丫頭,五官大氣氣質如蓮,一向頗得侯夫人重用,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的乾淨利落。
寧賞很是欣賞她,故而顯得格外親近。「那感情好,我正好趕上了!」
一群丫鬟見到大小姐進來,規規矩矩的上前去請安。聽見她那玩笑似的話語,一個個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就知道你這個開心果來了。」管氏從內室出來,神色顯得輕鬆了不少。
「娘親難道不歡迎我?女兒可是好久沒跟您一起用早膳了。」寧賞雖然有著二十五歲的靈魂,但卻依然要擺出這身子實際年齡該有的嬌俏活潑,撒著嬌。
侯夫人愛憐的將女兒攬入懷裡,眼神愈發的溫柔如水。「你這張小嘴呀,還真是會討巧賣乖!」
「娘親不喜歡麼?」寧賞歪著腦袋,故意嘟著嘴問道。
「怎麼會不喜歡呢。霓兒可是娘親最疼的寶貝了!」侯夫人撫摸著愛女的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若是兒子還在的話,怕是跟侯爺一般高了吧?
寧賞擅於察言觀色,瞧見她那一閃而逝的哀愁,臉上的笑意稍稍有所收斂,故意轉移話題道:「今兒個早上有什麼好吃的?有沒有霓兒最愛吃的黃豆酥?」
「知道你這個小鬼頭要過來,早就讓人備著了!」管氏牽著愛女的手來到黑梨木雕花圓桌旁,便吩咐丫鬟們將早膳端了上來。
侯爺一大早就去了衙門,所以只有母女倆一同用膳。至於老夫人,有自己的小廚房,一向都是單獨吃的。而大老爺那一家子,也給安排了專門的廚子伺候著,根本不必聚在一起用膳。
因為那庶出的弟弟君恭禮身子不適,需要在家裡靜養,故而去參見詩會的便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等漱口過後,母女二人便出了門,朝著府門口而去。剛剛踏出大門門檻,便看見大太太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女等候在了馬車旁,臉上都帶著一絲興奮。見到管氏母女二人出來,便難得沒有怨懟之言的迎了上去。「弟妹可算來了…」
「見過大伯母。」寧賞作為晚輩,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她這一行禮,大房的兩個子女也不得不朝著管氏福了福身。「見過嬸嬸。」
大太太揮了揮手裡的帕子,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便徑直拉著管氏去說話了,留下幾個孩子在一旁。
君虹裳自以為風姿絕倫的扭著纖腰走到霓裳的面前,巧笑倩兮的眨了眨眼,道:「妹妹今日怎麼穿的如此素淨,不怕給侯府丟人現眼嗎?」
看著她那倨傲的神情,簡寧賞眉頭微微抖動。「這樣就很好,我年紀還小,不用打扮的太過艷麗。反倒是這身衣服穿在姐姐身上,更能襯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