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奴婢都打聽好了。老夫人的吃食一向都由專門的小廚房準備,那廚房有兩個廚娘,一個負責湯品,一個負責菜餚。奴婢近日來與那負責煲湯的廚娘相處的不錯,特意打聽到老夫人每日午膳後喜歡喝上一碗補氣補血的參湯。」芳姨娘身邊的丫鬟一邊替自己的主子捶著肩膀,一邊小心地回著話。
芳姨娘穿著一身素雅的梅花暗紋錦緞襖子,頭髮簡單的梳了個墜馬髻,斜插著一隻鎏金鑲珍珠步搖,整個人看起來清雅秀麗,頗有些當家夫人的派頭。她一手捏著帕子,另一隻手輕輕地轉著擰著圈兒,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參湯是麼…」她低低的嘀咕了兩句,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丫鬟沒再開口,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吩咐。果然,芳姨娘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眸望了某處一眼,道:「你按我說的,只要…」
兩人在屋子裡商量了許久,直到傳晚膳的時候才去了江氏的屋子。
霓裳第一時間受到消息,立刻招來丫鬟詢問。「他怎麼說?」
「回小姐的話,那大夫剛開始還不肯說實話,後來小三子塞了他一錠銀子,這才透露了一些消息。說芳姨娘根本沒什麼大礙,卻讓他開了幾味偏寒性質的藥。」那丫鬟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將秦三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了一遍。
「冬日裡本就容易體寒,她卻偏要開寒性的藥,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淺綠聽後分析道。
霓裳也知道大老爺一家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乖乖的搬出侯府。但他們勢單力薄,無法一下子將侯府的勢力全部拔出,只能用迂迴的法子,慢慢的朝著目標靠近。如今被老夫人催的緊,肯定會狗急跳牆,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但最有效,也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在府里鬧出些事情來,好轉移注意力。而侯府上下,影響力最大,最令人敬重的,便是老夫人。若是她有個好歹,大老爺作為庶子,必定要留下來照看一二。
霓裳冷哼一聲,他們果然是想打老夫人的主意。
「去轉告景嬤嬤一聲,讓她密切主意老夫人的飲食。尤其是小廚房那邊,切莫讓人鑽了空子,害了老夫人。」
那負責跑腿的丫頭應了一聲,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侯府表面上維持著平靜,但暗地裡卻波濤洶湧。大老爺那邊密謀著什麼,侯府的幾位姨娘可也沒有閒著。如今管氏懷著身子,若將來產下嫡子,那麼她的地位將更加的穩固。那些不安分的人,肯定不會甘心就這麼居於人下。
霓裳知道那三位姨娘表面上看起來對管氏很是恭敬,不敢有半點兒違拗,可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尤其是那何姨娘,仗著自己也是官家女子出身,一直自視甚高,動不動就對另外兩位姨娘明嘲暗諷。更有甚者,在管氏的面前也不怎麼老實,常常陽奉陰違,將自己當成了個人物。
近日來,她們院子裡也是的小動作不斷。
杜姨娘告假去寺廟裡上香,何姨娘暗中遞了書信回娘家,而一向最本分的白姨娘也按耐不住,派遣身邊得力的丫鬟溜出府去,不知道見了誰。
如今風雨欲來,霓裳只覺得這些吃飽撐的,一個個往槍口上撞,還真是當她們母女好欺負了!
「小姐,凝香院那邊看似平靜,但說不準哪天就起了害人的心思。您可要早作打算,防患未然啊。」淺綠在一旁焦心的勸著,不忍侯府的主子受到半點兒傷害。
她是家生子,祖祖輩輩都服侍侯府的主子。那忠心的程度,比起其他丫鬟來,自然要強烈很多。
霓裳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的。雖說以靜制動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太過於被動。若真的讓他們得逞了,那豈不是白白受害?不行,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應該主動出擊引蛇出洞才是。既然他們打著老夫人的主意,那麼她何不自導自演一齣戲,讓他們吃個啞巴虧呢。
想到這裡,霓裳心中便有了主意。
翌日,老夫人用完午膳,剛要午睡,就覺得一陣頭昏眼花,噁心想吐。還未說出一句話來,就暈倒了過去。
景嬤嬤嚇得不行,立刻稟報了霓裳,去請了回春堂的黃大夫來看診。黃大夫時常在侯府走動,府里的人也算是熟悉的。當他沉著臉對侯爺說道,老夫人是飲食中毒暈厥之時,侯爺頓時就氣得大罵起來。
「去,將負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