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出了正月,這一日阮靜馨正在繡房內跟著劉十一娘學針法,便見湘波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
「小姐,出事了。」湘波的面上全是急切。
阮靜馨把手裡的繡花針放下,並不急躁,「不要著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劉十一娘見狀,找了個藉口離開,把空間留給一對主僕。
湘波咽了咽口水,把氣喘得稍微勻了一點,「少爺從馬上摔下來了。」
「什麼!」阮靜馨也忍不住站起來了,語氣冰冷,「現在人在哪裡?傷勢如何?」
「人現在已經抬回墨韻堂了,夫人已經趕去了,奴婢聽了消息就趕緊來稟報了。」湘波原本是在蕭氏的院子裡,一聽到消息立刻就跑了回來。
阮靜馨二話不說就往外走,瑞草見狀趕緊跑回屋內拿了阮靜馨的斗篷和手爐。
「峨蕊、翠螺,你們去我庫房裡看看還有沒有上次在路上我專門買的傷藥。湘波留下來看院子吧。」阮靜馨便走邊吩咐道。
這一路上,一主一仆走的極快。阮靜馨沒有來得及好好的問湘波,只能把一肚子的疑問暫時憋住。
到了墨韻堂,大夫已經在到了。阮靜馨避在一側的小花廳中,瑞草把今日跟在阮辰遠身邊的人帶了進來。
阮辰遠原本身邊只有兩個小斯,一個叫謹語、一個叫少言,都是伺候他起居和讀書的。在阮靜馨回到京城之後,又通過舅舅的手給他送了兩個專門跟著在外面行走的,一個叫慎心、一個叫思行,都是懂騎射、會功夫,為人靈活的。
「今日的事情,仔細與我說來。」阮靜馨讓兩人起身。
慎心行禮回道,「最近半個月,家裡的幾位少爺常在一起。尤其是二少爺和三少爺,無事便要來約少爺出門。一開始倒是真的只是四處逛逛,或者去吃些茶點什麼的。只是這幾天,便漸漸的開始不安分起來。」
「那二少爺前幾日竟然要帶著咱們少爺去賭館,少爺不去,他便很是不高興,於是帶著少爺去了酒樓。飯吃到一半還叫來了……嗯,兩個唱曲的小娘……」慎心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坐在上面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阮靜馨知道他的顧慮,不在意的微微一笑,「今日是去了哪裡?」
「今日本是家裡的四位少爺一起去圍爐賞雪的,誰知回來的時候大家見天氣好非要騎馬,少爺的馬沒有進城便被驚了……」說到了這裡,兩人一起復又跪下,請罪道,「是屬下失職,請小姐責罰。」
「你們在哥哥身邊,想必也是全力護衛的,有些突發狀況怪不得你們,但是這件事情要好好的查一查。馬是怎麼驚的?你們有沒有仔細檢查?」阮靜馨進了院子之後見院子裡的人雖然是有些憂心,但是氣氛並不是很沉重,看來哥哥的傷勢並不重。
「那馬之前一直是跟著屬下的。」思行面色慚愧,「去的路上沒有任何不妥,只是被屬下擊斃之後,卻發現它的口中有異物殘留,怕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都是屬下疏忽了,不該離開的。」
阮靜馨搖了搖頭,「不對,你們是哥哥的隨行小廝,本就應該跟在哥哥的身邊。那馬夫呢?你們可察問過?」
「馬夫已經綁了,只不過這會顧不上審問,先扔在馬廄里了。」慎心面無表情道。
「嗯,這件事情你們繼續查,這馬是怎麼動的手腳,什麼時候動的手腳,是誰下的手,好好的查!」阮靜馨瞥了一眼思行略有些顫抖的右臂,「你的傷也不輕,下去請大夫好好的看一看。」
思行的眼神有些發愣,慎心碰了他一下,兩人一起謝恩退了下去。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不過心中都是有些汗顏。本來到這位少爺身邊來他們是有些輕鬆地。覺得這樣一位中規中矩的少爺,不會發生什麼大的事故。誰知,才一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大夫離開,謹語跟著去抓藥了,阮靜馨這才進了阮辰遠的屋子。這個時候屋子裡只有蕭氏和她身邊的幾個人,蕭氏的眼圈紅紅的,阮辰遠正在小心的檢討著。
「哥哥怎麼樣了?」阮靜馨心中好笑,「看到哥哥中氣十足的樣子,妹妹也能鬆口氣了。」
阮辰遠不好意思的笑了,「不過是些皮外傷,外加扭傷了腳,休息幾天便是好了。倒是思行為了救我,怕是受了不小的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