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進宮並不需要傳召,覲見皇帝原本也是要聽宣的,可是因為前一陣子皇帝對太子青眼有加,覺得可以培養太子分擔一大部分政務了,於是特准太子可以隨意進出御書房,不管什麼時候來,不需要等待,直接進來就可以。
太子帶著阮靜馨是正常的,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位秉筆女官來交接奏摺。可是帶著秋月就有些怪異了,畢竟太子是來見皇帝的,怎麼好帶著女人?
太子在後宮中長大,就是前些年再享於安樂,也是見了不少爭鬥的。即便被保護的再好,他也不可能單純的過分。於是一路上他時不時的表現出了對秋月的依戀和喜愛,讓所有人在心中可以自己給自己找到完美的答案。
秋月本就是個會演戲的,與太子配合的天衣無縫!每每兩人眼神交匯時,太子的一臉寵溺和關心與秋月的甜蜜和羞澀都讓阮靜馨有一種無奈的錯覺——這明明就是極其相愛的兩個人!
大延朝欠你們倆一人一個小金人!阮靜馨實在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下。至於她自己,都不用刻意的偽裝,只要和平時一樣,哦,不對,要比平時更安靜才行!
畢竟太子身邊跟著紅顏知己,作為屬下的自己,一定要表現的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患了聽力和視力的障礙,只當自己是一個可以移動的木樁子!
一路到了御書房,太子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不說這守衛要比平時多了,其他伺候的人都展現出了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殿下怎麼過來了?可是要見陛下?」
太子皺眉,「你是誰?什麼時候過來當值的?本太子來這裡自然是要見父皇的!難不成是為了見你?」
「殿下恕罪,是奴才不會說話了!奴才是剛提上來的,您多包涵。」那個陌生的中年太監賠笑,卻並沒有讓太子直接進去。
「大膽奴才!你要做什麼?」太子不悅,他皺眉怒視著中年太監。
中年太監依舊是一副笑臉,「陛下吩咐了,說有些睏乏,誰也不准進去。要不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本太子進出御書房是得了父皇恩準的,不用通稟,隨時出入!」太子的耐心看起來快要用完了。「你是新來的,孤也不跟你計較,趕緊給孤滾開!」
「這……」
「御前的侍衛難不成都是站著好看的?」阮靜馨突然冷冷的開口,「就這樣看著一個奴才為難太子?」
「這位是阮女官吧?」中年太監陰陽怪氣的道,「奴才聽的是皇上的吩咐,太子爺再尊貴也得聽陛下的不是?奴才可是怕太子惹了陛下不痛快才好心阻攔,怎地到了您的嘴裡就成了為難了?」
阮靜馨冷笑,「我倒是想知道,你如此這般的為太子著想到底是把自己當什麼了?太子殿下與陛下什麼關係?你與陛下又是什麼關係?這父子之間的感情豈是你操心的了的?你又怎麼敢妄自猜測陛下的心思?你可知道這是何罪!」
妄測帝心是大罪!看皇帝的心情去處罰的話,最輕也是杖斃,重了還可能牽連族人。中年太監一時有些語塞,竟不知道該則呢往下接了。
若說自己堅持是為了太子不被皇帝生氣,那麼自己就等於是在揣摩皇帝的心思,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簡直要了人的命。可不堅持……
「殿下如果執意要進去,奴才也沒有辦法。」中年太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就這麼放棄了。
太子冷哼一聲就往裡走,阮靜馨和秋月自然的跟在後面。
「殿下稍等!」中年太監突然開口,「阮女官跟進入是可以,畢竟要交接奏章,可那一位是……」
阮靜馨也沒有用太子去說話,皺眉道,「這一段時間積攢了那麼多的奏摺,難不成你想讓本官自己或者太子殿下一起搬進去?」
這是實話,這一次隔得時間很長,所以奏摺的確有不少。阮靜馨手裡捧了一部分,秋月的手中則用專門的盒子裝了另一大部分。
「這……不合規矩……」
「行了!」太子不耐煩的擺擺手,「就你事情多!不管有什麼事情,孤會一力承擔的!不要再在孤面前囉嗦!否則孤稟告父皇,給你治一個大不敬的罪過!」
「奴才惶恐!」中年太監後退下跪,再也不說什麼,只等著太子三人進了御書房才輕手輕腳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