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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福的身影在寬大黑漆案幾後面,與其說是坐進去,不如說是擠進去。筆神閣 m.bishenge.com
席老大人比去年又胖一些,帶出來上年紀人的虛胖。
他是皇帝厚待的人,在夏天裡每天賞冰給他,現在的屋角就擺著一大盆,絲絲放著寒氣。
但他有咳喘症,又不能受涼。寒氣融化的多出來時,他就咳上幾聲。
看上去真是難過,跟他在自己宅院後花園的荷花池子旁納涼相比,那是差得太遠。
可他是個盡職責的人,從陳留郡王第一次大捷開始,席老丞相就一改以前幾天才上一次衙門的習慣,每天都會出現。有時候半天,有時候一天,密切注視受報捷影響的官員們。
魏行出現在房門外時,想到手中奏章的力量,微勾了勾嘴角。只怕等下太醫要跑著去請吧?
躬身進去,把奏章放下來。
「最近可又有新的議論?」席連諱問的是官場。
魏行用恭敬的口吻回答道:「議論紛紛啊。」席連諱皺起眉頭:「也難怪他們,如果真的是忠毅侯枉法,會有很多的人心中不服。」
魏行狡猾地為袁訓說了句話:「以下官看來,忠毅侯不是不知法度的人,而陳留郡王少年成名,他是自己血戰出來的名聲。」
席連諱高興的連聲道:「你有見地,你說得好。」雖然眉頭還有一絲沒有解開。
魏行看出來他的心裡話,陪笑道:「但官員們不是個個都想到這裡,又或者他們想到這裡,也不肯承認罷了。」
「牆倒眾人推,這是個老話。又讓你說中。」席連諱投來讚賞的一瞥,顯然魏行今天的幾句話都合了他的心思。
席連諱略帶親密的叮嚀道:「既然你看得這般明白,還按我原來的吩咐,多上心,多勸解開吧。」
他撫額頭:「唉,外憂內患這事情,可是要動國之根本的。萬萬使不得,不能聽之任之。」
魏行答應著出來,在外面一帶灌木叢後面裝躊躇公事,等著隨時會出來的動靜。
丞相官署,在本朝代為傳遞部分奏章,也代為過濾。不然全國的奏章由皇帝一個人看,他累到吐血也看不完。
正常奏事的摺子,和緊急奏事的摺子,封皮上面標註的不同。凡正常奏事,另有值班官員檢閱。緊急的,就送交席老大人先行閱過,提出他的見解再轉呈給皇帝。
在這裡相權和帝權有所衝突,帝權加重的時候,丞相往往是皇帝信任之人。
席連諱就是這樣的一位。
他飛快地把奏章閱過一遍,留下三、五個最重要的。拿起最上面的一個,他還是抽了抽嘴角,心頭也跟著不痛快起來。
趕緊喝口太醫配製的藥酒,歇一歇,才算緩過勁兒,重新有精神再看一遍。
外省來的這個奏章在字裡行間還是讓他坐立難安,但等下他要面見皇帝回話,必須再熟悉才行。
「本年五月十四,由本城縣令胡之文收到密信舉報,京中新派監查御史陳堪雨收受賄賂,狎妓縱酒。經查,陳堪雨系新任右都御史常守用所派,職責監查一省政、商、軍需……」
為官數十年的精明,讓席連諱的眼睛火辣辣了一下,激得他眼珠子生痛。
軍需!
常守用。
與忠毅侯有關的事件這就算來了。
席連諱不僅不意外,反而早在等著。常都御史在都察院幾十年,見過幾任都御史讓抹黑。席連諱也對一波子事件出來,圍攻者眾多並不陌生。
魏行以為他會有的震驚雖沒有出現,但席大人還是喘息加急。等他出門的時候,步子泄露幾分不穩,落到魏行眼裡,魏行全身都舒展開來。
不亂怎麼升官?
如忠毅侯這樣的權臣,自古就是風波的中心不是嗎?
目送席老大人吩咐備轎進宮,魏行的眼光熾熱希冀。他想到了王恩,那死得冤枉的傢伙,是他同自己制定一環又一環,可他卻早早的沒了。他想到林允文,這倒運的,如今大天教在京里香火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