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要怎樣!」安老太太聽了十幾句後,終於聽煩了。
邵氏張氏一起住嘴,互相地看上一看,仿佛想看出對方挑中的是誰,又有怕挑重複的意思。可對方眸子裡一片茫然,讓看的人無所確定。
「嗯哼!」安老太太陰陽怪氣:「難道是讓我自己猜嗎?果然你們的東西是難收的。」梅英竭力地忍住不笑,不去看兩個奶奶的神情。
「阮家……」張氏吞吞吐吐。
邵氏焦急起來,心想不應該讓弟妹先說話,結果她先說出阮家來,忙衝口道:「董家,」
然後兩個人望著老太太,等著她的答覆。
安老太太不無諷刺:「讓我告訴你們吧,阮家董家找媳婦,他會大老遠跑這麼遠?」
這話好似一記鐵錘,砸得張氏邵氏身子搖晃,張氏蒼白了臉,低聲道:「這不是老太太您的面子,孩子們是您的親孫女兒啊,」
「來的五個孩子裡,只有一家是托我尋親事的,那就是袁家。」安老太太才說到這裡,張氏邵氏都急得不能行,嗓子裡幹起來。
安老太太淡淡地道:「看來你們都不願意?」
「玉珠小呢,就知道看書,中饋上全然不如寶珠呢。」張氏委婉的道。
邵氏也受到提醒,陪笑道:「掌珠火爆性子,從來要別人讓著,不是讓人的人。袁表侄他相得中?」
安老太太冷笑:「你們倒說得乾淨!」
邵氏和張氏一起垂頭。
「也罷,袁家托我找的是媳婦,倒不是要管事的,也不要西席先生,經你們這麼一說,掌珠玉珠果然是不合適的。」
邵氏張氏有了喜色,齊聲巴結地道:「老太太明鑑。」
安老太太沒好氣,伸手要了茶,慢慢喝下去,又徐徐問張氏道:「袁訓這孩子有志氣,你也看出來了?」
「是啊,以後必定飛黃騰達,」張氏接近於諂媚:「哎呀呀,就是玉珠太過不好,老太太手中的人隨便配一個就是了。」
安老太太不理她,扭頭再問邵氏:「你也看出來了吧?」
邵氏笑得面上可以擠出水:「有志氣呢,以後不是狀元也是榜眼,」再愁眉苦臉:「可掌珠那孩子,哎,讓您養得嬌慣呢,不是吃苦的孩子。」
「唉,」安老太太嘆氣:「看來看去,只有寶珠乖巧,她沒有爹娘,又肯聽我的話,倒是可以的。」
「是啊,」張氏和邵氏都眼睛一亮。
到不是她們不疼寶珠,但這是關鍵時候,當然是自己女兒更親。
「可把寶珠許給袁家,別人會不會說我偏心不疼她?」安老太太略有煩惱:「要是回了袁家,將來進京去親戚們可就不好見面,」
張氏和邵氏低頭想想,又笑道:「不然多陪些東西,我們都出一些,寶珠就像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們斷然不能看著她受苦的。」
安老太太難得的展顏笑了:「那就依著你們?」
「就依著我們吧。」張氏和邵氏異口同聲答應。張氏又主動地笑道:「我有個大玻璃的妝檯,描金的一整套箱籠,全給了寶珠吧。」
邵氏也不肯落後,笑道:「我有兩套赤金頭面,只給掌珠留一套,另一套給寶珠吧,再給寶珠一對玉瓶,」
安老太太面如霽雲,笑呵呵道:「這倒是好,讓外人看到會說我們家裡人和氣。不過,」她停頓一下:「我有什麼好處?」
「老太太這裡自然不會少,這去京里的路上費用,我出兩百兩。」張氏今天大出血。
「在京里總要置辦房子,我出兩百兩。」邵氏亦是一樣血流不止。
安老太太滿面笑容:「好好,」一臉嘉許的樣子。
邵氏和張氏不聲不響讓安老太太痛宰一刀,還回去的歡天喜地。梅英忍到她們直到出院門,才放聲笑出來。
安老太太也笑:「你這丫頭,你仔細讓人聽到。」
「真真是老太太,兩個奶奶再精明也跟不上您。這姑娘們親事還沒有定,奶奶們先出了一大筆。」梅英笑得直不起腰。
「我得先收點兒東西,不然這些年我遭人抱怨可不是白受了氣?」安老太太也笑,又輕嘆口氣:「還是這麼著眼皮子淺,見到小侯爺三個字就暈了頭,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