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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後面陰沉的天色里,廳上的光線反而亮上一些。愛字閣 m.aizige.com小說 凌空的手指舞動,畫了一遍又一遍,共計是三遍,不但前來的十三位客人看明白了,偷窺的陸長榮也不例外。
有幾片雪花讓風颳進來,在離陸長榮的面容不遠處落到地上。少年的面色,跟這雪花一樣蒼白。
他不管廳上的人自然有驚異,自然有接下來的一番有關朝堂的私語,匆匆的,陸長榮退了出來,憤怒從他面上一層層鋪開,一層比一層來的深重,直到回到他的房裡,憤怒化為一片烏黑。
好似長榮公子即刻就要上場當戲子,扮了一個黑面龐。
他的台詞自然是他現編的,這齣自他內心的話用怒不可遏的口吻憤然吐出:「又太子了!自從黃躍大人全家死光光,父親謹慎的已是縮頭畏尾。」
說起來長榮這位公子,袁家他也不喜歡,柳家他也不喜歡。最近針對阮英明的風波和背後嘀咕太子的流言,長榮公子本來盼著出個京都動盪,平地風雲。結果眼看主事的人吃了大虧,又要止步在自己父親的言談里,讓他的內心驟然一種無意墜崖式的失落感。
陸長榮看了良久,論起在家中的地位。他不是那受太后疼愛的長孫袁執瑜執璞,在家裡有隨意說話的權力。他也不是柳國舅的獨子云若,夜巡的時候柳家盡出子弟去跟隨。
他在家裡是嚴父加上老實受約束的子弟。是以,這會兒他鬱悶極了,想不通父親為什麼要把太子抬出來嚇「主事的人」,也到了把父親也暗暗貶低上的地步,但他還是不敢主動見到自己父親進言,讓他在風雲中添油加醋,而不是熄雲滅火。
「唉……」陸長榮只有一聲長嘆伴隨著,垂下的眸光在地面上一動不動,跟尋螞蟻打架似的呆滯住。
但,這是冬天,地上哪裡會有螞蟻?他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
天氣的雪寒,給廳上的鋪設錦墊的椅子也好,牆上掛的梅蘭竹菊也好,黃花梨四足几上的瓷碗也好,添上新的釉色。
這輕微的冰寒色中,客人已經散去,茶碗也收起來,但裊裊飄浮的還有點什麼,使得閉目養神的陸中修睜開眼睛,把身子坐直。
電光火石般,這想法到了腦海里。他想到自己對著十三個人解釋良多,但自己的兒子卻沒有交待。
京里頻頻有作亂的根源,難保自己的兒子不牽涉進去。他還小,能分辨的事情也少……「喚長榮來見我。」陸中修吩咐下去。
很快,陸長榮到來,站在這客廳里極不自在。這是父親剛剛對客人們胡言亂語懼怕袁家的地方,好似處處提醒長榮公子,自己家遠遠不如柳家也就是了,父親的銳利也磨到沒稜角。
心裡的不痛快讓陸長榮支支吾吾,雖然他還不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他只知道這會兒頂頂瞧不起自己父親不是嗎?
「父親要說什麼?我剛下學,做功課呢。」
陸中修沒有多想,反而有了欣慰:「是啊,這夜巡越弄越成正事一樁,鎮南王重視,皇上也重視。你早早寫完,晚飯後就好出門去。」
陸長榮愀然不樂:「下雪冷呢,身子骨兒發寒,我想早睡,在床上也可以溫習功課。」
陸中修閃過疑惑,仿佛在問,你為什麼不去?
「柳雲若也是一天去一回,另一天他做功課,父親想來看錯,如今夜巡一天不如一天,隨時就散了。扎這個堆沒什麼好了。」陸長榮不敢看父親的眼睛,把頭更垂一分。
他對自己在家裡的身份,估計的絲毫沒有錯。他的父親是位嚴父,才不是袁家那對雙胞胎,說聲夜巡,家裡單獨辟出議事廳給他們,又指派家人給他們。看上去要風有風般的關心。
對於他的回答,陸中修氣上來,呵斥道:「孽障,偏你就有這許多的廢話!夜巡好不好,我難道不知道!你耳朵在聽什麼,我不是剛對你說過,鎮南王重視!」
換成平時,老父一動怒,陸長榮立即噤聲。但今天眼前閃動的只是父親的手指划動「太子」字樣,陸長榮氣難平,頂了一句嘴:「鎮南王重視算什麼,他重視不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