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木風吃完飯剛準備去學校上晚自習。
張建國慌慌張張地跑來,一進大門就喊「小風,小風,在嗎?」
正看電視的木從禮、周桂蘭聽到聲音,馬上從屋裡走出來。
木從禮問:「建國,怎麼啦?」
「啊,大哥,大嫂,沒事,小風在嗎?我找小風問個事。」張建國強裝鎮定的說。
「二姑夫,啥事?」木風挎著書包走出來,準備去學校。
「你要出去?」張建國看著木風問。
「上晚自習,快遲到了,啥事?」木風心裡大約猜到張建國要問什麼,推車往外走。
張建國忙跟出去,也沒和木周兩人打招呼。
「這個建國,還跟個小孩似的,沒個穩當勁兒!」木從禮搖搖頭。
「建國找小風有什麼事?」周桂蘭自言自語地說。
「他能有什麼事?無非是高考的事、學習的事,也可能是從芳又給小風做了頓好吃的,給他補補腦子,上次不是給木風做了一鍋豬蹄嗎?」木從禮說著,和周桂蘭轉身回屋接著看電視。
「小風,上周四,咱們去買期貨,買的什麼?」剛出大門,張建國就湊過來問。
「大豆啊,上車,二姑夫,我快遲到了。」
「做空,還是做多?」張建國坐到木風后座上問。
「這我哪知道,反正,我是按你寫的單子買的。」
「我記的是做空,怎麼我剛才看期貨證的記錄,是做多呢?」張建國有些失魂落魄,扶在木風腰上的手不自覺抓緊了。
「哎呦,二姑夫,你輕點,疼。」木風被張建國抓疼了,忙不疊用手拍拍二姑夫的胳膊,張建國不好意思地鬆開了緊張的手。
「肯定是你當時寫的做多,人家市場交易員應該不會弄錯。」木風心想,希望這次自己賭對了,否則二姑夫一旦知道自己偷改了他的單子,非殺了自己不可。
「怎麼可能,我記的當時寫的是做空,我和老劉都認定大豆一定會下跌,怎麼會做多。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可毀了,我怎麼這麼大意!!!說不定已經被強制平倉了。」張建國好像突然被什麼擊中了,兩眼失神,腰身無力地攤在車座上。
「不會的,二姑夫,也可能大豆價格上漲了呢?」木風騎著車,回過頭來安慰。
「不可能,如果漲了,老劉會給我來電話,我會馬上去光華平倉。這一周老劉一個電話沒來,說明肯定是跌了。而且,我們同事也有買期貨的,都說最近買大豆的都賠光了,賠的傾家蕩產。」張建國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二姑夫,別著急,我明天已經請好假了,陪著你去。我覺得你一定能賺錢。」木風載著張建國,到了二姑家。張建國住在郵政局宿舍,東面就是木風學校。
看著張建國走進了大門,木風才騎上車去了學校。他知道,今晚張建國肯定睡不著了。
其實,木風自己也有些緊張,正如張建國所說的,如果大豆行情漲了,為什麼老劉一直沒來電話,到底是漲了還是跌了,是賠了還是賺了,真急人。要知道一賠一賺,可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這個年代,網際網路已進入中國,但這個北方小鎮目前還沒有一個網吧,不然張建國肯定會跑到網吧去看期貨行情,不至於一個晚上都坐臥不安。
周四,木風一早就騎車來到縣郵政局,和張建國一起去了光華市。
從市郵政局放下車,急匆匆向交易所走,張建國臉上見了汗,也顧不上擦。
光華市交易所門口依然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正往交易所大廳里走,張建國在門口碰到一個老朋友,一臉喪氣的樣子。
張建國上前打招呼:「老閆,怎麼了,不舒服?」
「啥不舒服啊,我是賠了大本了。」老閆無奈地舉了舉期貨證。
「有賺肯定有賠。老哥,別著急,說不定下一筆就全回來了。」張建國安慰了一句,繼續說:「見到老劉了嗎?」
「唉,別提這小子了,就是這小子慫恿我做空大豆,結果大豆不到一周漲了一半多,沒有兩天就被強制平倉了。好幾天沒看見他了,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