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劍山山門外。
劍無虛託病沒有出席宴會,實則是一個人溜下山來與三人眾之中的黑衣人見面。劍宗出了這麼大的事,以他的謀略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只好請教「先生」。
「先生,劍青衫突然起事,沈戀川平息戰端,在劍宗里備受崇敬。就連那餘孽傅一笑都被奉為英雄,我們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哼,劍青衫。」黑衣人冷笑一聲,說道。「有勇無謀之輩,準備不足便匆匆行動,豈會是沈戀川的對手?不過還好他起事失敗,否則壞了我的大計!對了,皇上撥給你的銀兩呢?」
「都在劍雨驟的部下那裡,畢竟是以他的名義要的。」
「劍雨驟……」黑衣人來回踱了幾步,問道。「你認為,此人可用嗎?」
「我畢竟是他師叔,說話他還是聽的。不過這次沈戀川立下大功,劍雨驟似乎對他感恩戴德,如果我找他要錢對付沈家兵門,恐怕他會不肯。」
「沈戀川,沈詩芸,沈逸雲,沈家就沒一個好東西!」黑衣人所說的沈逸雲,正是沈家兵門現任門主,沈戀川和沈詩芸的父親。「算了,成大事者當學會隱忍,就姑且先放沈家一馬。你明日去找劍雨驟把銀子要過來,就說對付其他門派所用。」
「先生,那傅一笑怎麼辦,這小子一直跟我犯沖,這次又在劍宗內得了勢,聽說他上次下山還機緣巧合地遇上了風飛雪,跟她學了雪蹤步,這次劍青衫起事和他交手竟不能傷他分毫。我怕再拖下去,這小子將難以收拾。」
「你啊,總是這麼心浮氣躁。你忘了我剛才說的劍青衫失敗原因了嗎?就是心浮氣躁所致!區區一個傅一笑,能翻起多大的浪?你別忘了,你和我合作,那就是和南國合作。他傅一笑再能耐,能和整個南國對抗嗎?你啊就放心的照我說的做,該他死的時候我自然會除掉他,明白了嗎?」
「是,先生。」聽到黑衣人這麼說,劍無虛安心了許多。「先生下一步有何打算?還繼續留在北國嗎?」
「威廉將軍戰死,普德林國王急召我回去商議,不過用不了多久便能返回。這段時間你可以用銀子疏通關係,在其他門派埋下內線,等我回來後再做布局。」
「好的先生,請替我向普德林國王問好。」
黑衣人轉身上馬,徑直向南國方向而去。
馬蹄聲漸遠,劍無虛輕蔑地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八字鬍,說道:「哼,真拿我當狗使喚了?看是誰笑到最後!」
與此同時,劍宗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白玉城王宮之內。江平武聽到後直接癱倒在了龍塌上,一旁名叫郭勢的公公走上前想要攙扶,被江平武一把推開。
「完了,完了,全完了……」江平武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和劍青衫看見南國士兵敗退時的表情同出一轍。
「皇上,龍體為重,切莫心傷啊。」
「皇上……呵呵,哈哈哈!」江平武大聲狂笑,卻不知是在笑公公的話,還是笑自己。「難為你了,現在整個北國,可能也就剩你還覺得我是個皇上了。」
「皇上請別這麼說,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轉機?宮內軍中,無一人可助我。我堂堂北國皇帝,想翻身居然要靠引狼入室,你說可悲不可悲?」
「依奴才看,這次雖然事情敗露,劍宗知道了我們的意圖,不過他們未必會和咱們撕破臉。如果他們真的對陛下動手,恐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進而引起民變。」
「那又如何?這次不殺朕,早晚也會下手。就算永遠不下手,朕也會被終身軟禁在這宮廷之內龍椅之上。劍宗不除,江國如何光復?」
郭公公聞聽此言,好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後退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江平武進諫道:「皇上,您雖被困在宮中,但可以給奴才擬一道密詔。皇上出宮會有劍宗人監視,可我區區一個太監,他們未必設防。奴才可以借出宮之機攜密詔在江湖上招攬一些有志之士,伺機推翻劍宗。」
一番話,說得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江平武,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恩……好!若真能如此,你便是救國第一功臣,朕這就擬旨。」
江平武來到寢宮的桌案前,將奏摺文卷推開到一邊,打開一幅空白捲軸,開始撰寫密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