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那邊遠一點的地上躺滿了屍身。這些屍身有的沒了頭顱,有的四肢不全,死狀慘不忍睹,其中大多是李存勖手下的侍衛。近處橫七豎八,躺的多為山西武林人士。
白若雪跟著他回頭望得一眼,突然失聲道:「爹爹……爹爹的大仇……」將蕭影扶去倚門靠著,持雙劍近前一一翻查盧焯義。左找右找,均未見其人躺在裡面,幽幽嘆了口氣,心下極是失望。
莫問天以劍拄地,佝僂著身子站在門口,向白若雪道:「你將這些人都殺了,」
白若雪瞧了他一眼,臉上失驚道:「這……」將目光移向蕭影,看他做何決斷。
蕭影道:「他們只是一時迷了心竅,罪不至死,便饒過他們吧,」
白若雪「嗯」地一聲,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扶起蕭影,一步一挪向門外走去。
莫問天右手五指陡然一緊,將長劍劍柄緊緊握住,一陣風吹來,身子顫顫欲倒,這才又鬆開五指,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出門一步一跌地跟著蕭影等人去了。
趙子云本待將李存勖送回王府,但想屋裡那些覬覦驚鴻簪之徒,醒來之後必定會到王府追查蕭影的下落,眼下晉國四面楚歌,原先守衛王府的軍隊,大多已被晉王派往邊境鎮守,屋裡那些人個個窮凶極惡,莫要到時給找蕭影不著,卻給他們劫持了李存勖去,倒不如一起出城,暫避風頭。
當下一行人徑往城郊,行動緩慢,老半天才來到郊外一片樹林中,人人心中鬆了一口氣,坐下地來歇氣兒。
白若雪扶著蕭影坐在松葉雜草之上,自己也坐在他身畔。
一輪圓月掛在西邊的樹梢,如水般月色灑進叢林,影影綽綽,更顯樹林的清靜幽深。夜風拂面,人人頓覺神清氣爽。
白若雪卻輕輕嘆了口氣,似心中有惆悵,又似迷茫。過了一會兒她才道:「今晚的月亮好圓,昨晚的月亮更圓,只可惜我一眼都沒有看到,」
她坐於蕭影與莫溪言之間,與二人相距均有一步之遙,月光下白衣飄動,鄉農人家的粗布白衫,擋不住其綽約風姿。
蕭影感慨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能見到今晚的月亮,何嘗不是件美事,」
白若雪心裡幽幽嘆道:「是啊,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是何以中秋團圓之夜,卻被人們選在十五這天。在人的心中,可也有月圓之時。」想到這兒,不由得轉頭望了一眼蕭影。
只聽蕭影又道:「蕭影若不得人相救,只怕現下便不能坐在這兒,看這般美好的月亮啦。」
白若雪一愕,轉眸怔怔地瞧著蕭影,疑道:「你說適才有人救了你麼。」
蕭影道:「嗯,朦朧間有人餵我吃了一粒藥丸,是做夢還是真的,這會兒我都想不明白。」接著他將昏迷之中聽到的話大致說了一遍,不過當時的情景,好多已然不能記起。
卻聽莫溪言道:「真有此事。這就奇了,我隱約也聽到有人說『祖上世代相傳下來的寶藥……倒便宜了這小子』的話。後來……」
白若雪雪白的雙頰陡然泛紅,顫聲道:「後來怎樣。」現下隱約記起,自己在半夢半醒間,也與蕭影說了很多很多話,生怕被莫溪言聽了去,這才驚問出聲。又想起方才自己醒來之時,與蕭影情意綿綿的一幕,登時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莫溪言道:「後來好像聽到了有人離開的腳步聲……好像……好像……」他伸右手撓了撓頭髮發,顯是在極力回思。
半晌他才又道:「若是夢境,咱倆聽到的怎會這般相似。若不是夢境,聽那人的口氣,對蕭兄你似乎心存恨意,為何還要救你。若為了得到驚鴻簪,他大可救你之後,將我們都綁了,逼你交出寶簪。」
蕭影想了想,說道:「咱們也用不著太過勞神回想,那人多半也是為了圖謀驚鴻簪,咱們這一路上多加小心便是。」
他邊說話邊運功,此刻內傷一時難以愈可,內力卻恢復了一二成,四肢百骸暖氣流動,血流已然暢通無阻,微一提神,便就站起身來。
適才蕭影還似一團軟泥,這會兒便能立身,莫問天、趙子云、莫溪言、白若雪無不驚呼出聲。
趙子云一臉驚異道:「蕭少俠當真有如神人一般啊,要是旁人,受了禧星老怪的兩錘,早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命嗚呼了,哪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