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小會兒功夫,腹中便有一股暖氣升起,氣血瞬間回復不少。然而這一切仍是潛意識的知覺。
他漸漸有了意識,適才的一幕似夢非夢,回思起來,不知是真是假。
他使勁睜開雙眼,眼皮卻似被什麼東西膠住一般,睜之不開。緩緩伸手在眼前一抹,覺著雙眼皮左近全是沾黏物,勉強用手撕開眼皮,眼前頓時金輝燦然,大廳內的燈火尚未熄滅。伸手一瞧,方知從眼皮上抹下的全是凝固的血塊。
微微轉頭,四下橫七豎八躺滿了人,不知是死是活。凝目找尋,見白若雪等人躺身不遠處。
勉力爬了過去,分別探了李存勖、白若雪、莫溪言、莫問天、趙子云的鼻息,尚為正常,心下稍寬,躺倒地上再也無力起身,只能就地運功調息療傷。
不知又過了多久,眼角微微晃得一晃,卻是地上一人動了一動,瞧模樣卻是祿星。
蕭影心下暗叫「不好」,忙爬身過去,運起指力,點在他的昏睡穴之上。祿星輕哼一聲,又即昏暈過去。
蕭影知道這些人多半是中了**之類的東西,這才昏暈,性命當可無礙。**持久的時間往往依中者內力深淺而定,內力深者持續時間較短。這兒除了自己之外,數「福祿壽禧」四星內力雄長,定然要早醒。點了祿星的昏睡穴後,接著又點了其餘三人的穴道。
若在平日,點穴如此小事,做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今日卻大非日常,不但身受極重內傷,而且傷後失血過多,身子極度虛弱。是以他點了四人的穴道,已然筋疲力盡,勉力支撐著往回爬,四肢便似綁縛了千斤重物,異常吃力。
只爬到一半,因之前被白若雪刺傷過,左臂一軟,再也支撐不住,滾倒地上,一個翻身,正巧與白若雪頭對頭,嘴對嘴,平躺成一線。說巧不巧,嘴唇還無意中在她櫻唇上吻了一下。
就這麼動得一動,白若雪似乎有了意識,雙目微張,眯成一條縫,櫻唇輕啟,斷斷續續道:「蕭大哥,是你麼,咱們死了嗎……不……別打了……別打了……咱們這便認輸吧……瞧你一身血,若雪給你洗一洗好麼……」
之後便就聲如蚊吶,他一句話也未聽清,有氣無力的問道:「你說什麼。」
聽她仍在輕聲細語地說著話,他湊近身去,極力想聽清她在說什麼。可依舊未聽清,微微抬眼看時,見她長長的睫毛下面,目光微弱,自己便在她眼前,她眼瞳卻未作絲毫反應,方知她依然神志不清,原來是半夢半醒之間在說胡話。
就這麼細看得兩眼,於此精疲力竭之時,他心裡覺著她真的好美。竟致呆在她臉前,痴痴出神,只覺她的睫毛峨眉,臉上每個地方都生得極盡美妙。
過了好一會兒,眼前一雙大眼珠子突然張開,美眉動處,滿眼喜色道:「蕭大哥,你沒事麼。真是太好啦,」
這句話蕭影卻真真切切聽進耳去,仍以為她在神志不清間說了夢話,便聞而不答,仍自一根根數她的睫毛。
白若雪雙頰暈紅,含羞道:「蕭大哥,你……你瞧得人家……」猛然心中嘎嘣一下,暗下大驚道:「啊呀,蕭大哥怎地變成痴痴呆呆了,該不會是頭腦受到震盪,不認識我了吧,」
復又提高嗓音叫了一聲,蕭影這一驚覺,方知對方已然醒轉,自己這般盯著人家瞧,太過唐突佳人。
他心思也甚為敏捷,面上一窘,嘴裡支吾道:「你醒啦,你面頰上面有血跡,我……我本要幫你拭去的,」說著已是面紅過耳。
白若雪知他說了謊話,抿嘴一笑,說道:「是麼。」看看蕭影一臉是血,心下一酸,眼眶就紅了。
蕭影急忙岔開話題道:「你身子能動了麼,快搖醒他們幾個,咱們即刻得走,遲了只怕又要出亂子,」
白若雪心底正也歡喜,原盼得與他獨處一刻是一刻,聽他這麼說,哪敢耽擱,當即起身去探看其餘幾人。她受傷最輕,**這一散去,立時行動自如。
莫溪言、莫問天、趙子云三人一搖即醒,李存勖卻是武功平平,搖喚半天仍未醒轉。
白若雪、莫溪言受傷皆不重,當下莫溪言抱著李存勖,蕭影在白若雪的攙扶下勉力緩行,莫問天和趙子云以刀劍拄地,也可自己緩步行走。
走到門口,蕭影回頭望了一眼,見廳內到處血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