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又道:「莫前輩腿受重傷,請先回城將養數日,待我等歸來,您再與莫兄、白姑娘同回西域。」
莫問天陰沉著臉道:「如此只怕等到老夫骨頭朽了,你們也不會歸來。」轉頭勸莫溪言道:「言兒,此事非等兒戲,你還是跟著為父回去吧,」
莫溪言面有難色,他生性溫順隨和,為人孝順,對爹爹莫問天的話,向來不去違拗,但此刻看白若雪去意已決,一來實也放她不下,二來心想自己的武功雖然及不得蕭影,但胸中的豪氣卻不能輸了給他。
只望得一眼白若雪,他便轉眼朝爹爹道:「爹,請恕言兒不孝,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不想一輩子長在你的羽翼之下,言兒要到外面歷練,言兒要當一個鐵血男兒。言兒此番得能不死,定當回來孝奉爹爹。言兒這就給爹爹磕頭,」雙膝跪地,流淚朝著莫問天磕了三個響頭。
莫問天斜目微微瞪了白若雪一下,慘然一聲笑,對莫溪言道:「自古多情空餘恨,言兒,你好自為之吧,」一瘸一拐,怏怏去了。
蕭影心下知道,莫問天嘴裡不說,實對自己和白若雪滿腹怨怒。瞧著他的背影遠去,收目回來看了一眼莫溪言,見他一臉俊雅純善,心下暗自後悔道:「蕭影啊蕭影,你明知白姑娘已有未婚夫君,當日一怒之下,還強行親吻了她,當真算得不要臉之至,今晚重傷醒來,瞧著人家臉面好看,又湊在人家面前似個呆瓜一樣看。她最多只算得上是你的一個紅顏知己,又不是你的戀人,你幹嗎那樣當她寵兒一般,又去數人家的眉毛,」
這些事情此刻回想起來,便連自己心裡也覺著丟臉。又看得莫溪言一眼,不由心裡大是愧疚。
正自滿腹愧疚,忽然間想起一事,他「啊哎」一聲大叫起來。
白若雪、莫溪言受他這一驚嚇,不由得都跳了起來。
白若雪抱怨道:「你幹什麼呀,嚇死人啦,」
蕭影滿臉懊惱之色,起右手不住敲打自己的頭,自責道:「我真該死,今晚發生這許多事,恍如隔世,一時倒把婉情姑娘給忘了,」
白若雪橫他一眼,微微笑道:「瞧你急的,咱們往這邊走,不就是去放她出來麼。要不是看你傷重走不動路,咱們這會兒早見到她人了,」
蕭影心下稍定,問道:「她在哪兒。」
白若雪道:「就在前面的木屋內。」
蕭影驚道:「什麼,你將她一個人留在深山老林的木屋內。要是有壞人來,她一個……一個姑娘家……哎呀,你這任性妄為的……」怒氣橫生,瞧得一眼莫溪言,話到嘴邊,便也不好罵出口,轉身邁開大步,往前便走。方走出十幾步,頭腦一個昏暈,站立不穩,一跤裁倒地上。
白若雪見他怒言相向,登時來了脾氣,雙足在地上頓了兩下,恨恨地正要反唇相譏,卻見他一大馬趴摔翻在地,忙不迭上前扶起。
有涅磐真經護體,又得食巨蟒血肉之神效相助,蕭影的內傷恢復奇速,大有好轉之勢。本來常人非得個把月調養,方能下地活動,他卻在個把時辰內便能走動。但這時他因為擔心宿婉情會有事,內心一激動,立時便頭暈眼花。
他不等站穩,朝前又行,白若雪和莫溪言緊跟其後。
行不多時,眼前果然見有一木屋,蕭影大聲喊了幾聲,裡面不聽有人回應,見木門半開半閉,推開一瞧,屋內卻是空空如也,哪有宿婉情的身影。
回頭向匆匆衝進門來的白若雪怒道:「人呢。人呢……」他怒氣勃發,最後一句「人呢」直向白若雪連吼帶叫。
白若雪瞧了瞧屋內,心下一急,刷地流下眼淚來,含淚道:「她……她就在這兒的……當時……當時我還點了她的穴道……」
蕭影一臉惱恨,瞪著白若雪氣道:「什麼。你還點了她的穴道。你……」伸手便朝白若雪臉上打去。
但瞧她梨花帶雨,又是著急,又是傷心的樣子,這巴掌終是打不下去。
白若雪也知道這事全然是自己的錯,含淚道:「若宿姑娘有什麼不測,我陪你一命便是,」說完掩面奪門而出。
蕭影站在那裡,對著門口道:「婉情她絲毫不會武功,又被你點了穴道,說不定這會兒不測早就發生了,」
說完大步走出屋來,暗下罵自己道:「都怪我當初一時心軟
第一百二十二回 我為蒼生人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