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陰雨綿綿,氣候變得越來越冷,而白鳳和慕容嫣卻只能呆在這麼一個荒郊野嶺勉強度日。
「身體好像隨時都要裂開一樣。」
「嫣兒,你還在嗎?」
「如果救不回來,你自己回去,好好活著,別再」
白鳳的傷勢不見好轉,外出求醫之人尚未歸來,他每天都會因為大量出血而昏厥一段時間,此刻是他難得的清醒之時。
天外傳來一聲響雷。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慕容嫣割開手臂,使血液浸滿藥布。
「鳳哥哥,都怪我連累你,如果沒有我,你現在就可以回鎮上療傷。」
「可是讓我離開你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以我之血,續你之命,心甘情願。」
白鳳握住慕容嫣的手,制止道:「這是第幾次?」
慕容嫣平靜地說道:「讓我繼續。」
「不,若是你倒下,我們豈不是都要死在這裡?嫣兒,過去五年我欠你夠多了,你本不應該跟著我重出江湖,我還有未竟之事,你不一樣,你被太多人覬覦,又無法保護自己」
慕容嫣挪開白鳳的手,繼續滴血在藥布上,回道:「我又何嘗沒有未竟之事?我的族人,天下百姓,他們都還在被太平道禍害,我於心何忍?我的血成就了太平道的今日,也只有我才能真正終吉他們的妄想。你不欠我什麼,我殫精竭慮保護喜兒還有阿珂,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認為這是我應盡之責,然後就去做了。數年來隱姓埋名,毫髮無損,即便如此你還認為我無法保護自己嗎?鳳哥哥。」
「我呵呵呵。」白鳳昂首自嘲:「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被嫣兒救過這麼多次,心裡居然還覺得你無法保護自己,我真是可笑至極。」
慕容嫣摘下已經發臭的舊藥布,那是用毀壞的衣服製作的簡陋醫療工具,隨後對白鳳說:「你辛苦了,接下來,由我保護你。」
巫女之血仍然擁有神奇的藥效作用,它可以讓傷口加快復原速度,然而慕容嫣身上的疤痕卻再也消不去了。
傷痕累累的身體。
無法停歇,無法安靜。
營帳外,秋雨還在下個不停。
白鳳又一次昏了過去。
實際上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昏睡反而是一種比清醒更好的狀態,因為身體的傷痛實在無法緩解,倒不如就這樣倒頭睡去。慕容嫣也挨在白鳳身畔打盹,不過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的聲音蓋過規律的雨聲,變成擾人的噪音,這種噪音對於重傷者而言無疑會有負面的影響。
他們曾經一起走過比此處還要艱險的路,這次也一定也會順利通過!
慕容嫣深以為然。
但是,這一次領路的人不再是白鳳,而是慕容嫣自己。
雨停了,秋天乾爽的氣息席捲而過,吹走烏雲萬里,陽光顯現,萬物現形。
「他們來了?!」慕容嫣走出營帳,有幾隻雀兒停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了一通,瞬間臉色陰沉:「等不及了,太平道眾後援已至再不走,一定會被找到。」
慕容嫣沒有多想,將仍然昏迷不醒的白鳳扶上馬匹,然後自己徒步走穿樹林,踏破黃沙,沿途僅僅是跟行腳商人有交換過物資,拒不進入城鎮徒增風險。
最危險的一次,他們二人與太平道眾擦肩而過,幸虧慕容嫣利用白鳳換藥所留下的血布,裝作罹患癆病的村婦矇混了過去,不然他們定會在中途被劫殺。
是時,兩人終於來到群馬關。
護關將士睹見來者不善,行跡詭異,又無通關文書,旋即扣押下來,不允通關。
危機萬分之際,慕容嫣提出要見守關將領楊筠。
楊筠曾在五年前剿滅北鎮叛軍的戰役中與慕容嫣和白鳳相識,可謂患難之交。
有小廝聽見楊筠大名,頓覺不爽。
「楊將軍早就立功高升了,怎會在意我們這個小地方。」
慕容嫣問:「敢問楊將軍現今在何處高就?」
小廝道:「在北鎮,高昂將軍麾下做事。現今朝野流言四起,都說高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