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甲馬的秘密並不難解。
與白勝之前的想像不同,戴宗的甲馬並不是什麼法寶。
對於後市的現代人來說,甲馬的概念比較抽象,但是對於宋朝人來講,幾乎人人都知道什麼是甲馬。
「俗畫神佛之像於紙上,塗以紅黃彩色祭賽之,畢即焚化,是謂甲馬。以此紙為神佛之所憑依,似乎馬也。」
說白了甲馬就是一種符籙。黃裱紙上畫出來的符籙。
符籙有真有假,有各種功用,靈驗程度大小有別。
老百姓們模仿真符籙畫出來的假符籙,自然是什麼用都沒有的,如同後世清明前後人們上墳是燒的那些冥幣紙錢,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效果,但即便是冥幣紙錢也不是一點用途都沒有的。
宋朝甲馬生意興隆。汴梁城裡的店鋪很多,汴河大街上有一家「王家紙馬鋪」最為有名。
每逢清明節,王家紙馬鋪都會當街叫賣紙馬,在街邊用紙疊成樓閣,但即便是這一家紙馬鋪子裡,也沒有什麼真正的符籙。
真符籙是世間修真門派中專攻符籙之術者的傑作,有各種名目和用途,比如樊瑞的混天符可以遮雲蔽日暗黑天地,比如戴宗的神行甲馬可以助他日行八百。這東西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
同為專攻符籙的修士中,修為境界不同,製作出來的符籙效果也不相同,或者說他們在符籙之道上的造詣不同。
造詣低的,做出來的符籙法力較小,只能在較小的空間裡發揮效用;而造詣高的做出來的符籙法力就大了,直至呼風喚雨。
樊瑞和戴宗兩個人的造詣都不低,卻也算不上太高,但是他們研究的方向不同,正所謂術業有專攻。
白勝看見樊瑞挽起了戴宗的褲腿,小腿上赫然貼著四張黃裱紙,每張紙上都畫著馬。
「這就是他的神行甲馬了。」樊瑞把這四張符籙揭下,交給了白勝。
白勝拿著這四張紙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陣,問道:「你會仿製這種甲馬麼?」
樊瑞搖搖頭道:「不能,他這甲馬別具一格,我掌握的太平要術里沒有這方面的術法。」
這回答並不出乎白勝的意料,若非戴宗別具一格,水滸里就不會只有他一個神行太保了。雖然田虎手下還有一個懂得神行術的馬靈,但馬靈是腳踏風火二輪,與戴宗的神行術又不相同。
於是問道:「現在的問題是,若是你我帶上這個東西,能不能如同戴宗一樣神行?」他這樣說,是因為他知道另一世里戴宗曾經給李逵穿過甲馬,讓李逵也跑了個馬拉松。
所以他也想穿上這神行甲馬試試,一旦成功,就將這甲馬留在自己手裡,以備不時之需。
在這個通訊技術極其落後的時代里,戴宗這項技能太重要了,不論是用於經商還是用於戰爭。
且不說他有沒有訓練成熟的信鴿,就算有,也不如神行甲馬功能強大。
與飛鴿傳書相比,神行甲馬具備超大的運輸功能。信鴿最多只能攜帶一個紙條,而穿上了神行甲馬的人,至少能帶一件兵器吧?這載重量豈不是超過信鴿萬倍?
更何況,穿戴甲馬的人是可以說話的,所能描述出來的情況要比一張紙條豐富太多。
樊瑞的答案卻讓白勝失望:「多半是不行的,但凡符籙皆有咒語配合,我們不知道他的咒語是什麼,如何使用他的甲馬?」
「你先給我戴上試試!」白勝決定親身體驗。
樊瑞有一種專家被外行懷疑的不忿和委屈,擼起白勝的褲管就貼那甲馬,道:「試也是白試。」
那甲馬就好像自帶膠水一般,直接裹在了白勝的小腿上,白勝不由得大喜過望,興奮道:「這甲馬跟我有緣啊!」
說罷快步出門,也不走凌波微步了,就像穿越前一樣顛顛地來了一次晨跑,經過玉獅子身邊時還跟玉獅子揮了揮手,玉獅子似是知道他的意思,一別馬頭,丟給他一個不屑的白眼。
樊瑞無力地倚在門口,心說你要能跑出什麼門道來才怪。
白勝在滿街紅男綠女奇異的眼神中顛了一圈,終於沮喪地回到了院子,對樊瑞說道:「我錯了,真不行。咱們還是審問一下戴宗吧。」
給戴宗解開了穴道,戴宗卻是一副打死我也不說的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