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眼下的問題是,屏風有兩塊,甬道有兩條,白勝兩口子不知該選哪一條進入探險。
兩人分開各探一條是不用考慮的,不論是白勝還是蕭鳳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夫婦沒這個實力,兩人在一起還不知道吉凶禍福呢,分開來就等於是找死。
「我覺得或許百草門主和李若蘭分別占據一條通道。」白勝提出了一個假設。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我們如何確定哪一條是誰的?」蕭鳳習慣了按照白勝提出的思路去思考問題,只不過她這句反問卻是白勝都無法回答的。
身為男人必須拿主意,白勝覺得自己必須給出一個選擇,就說道:「我們先看看甬道壁上的石刻吧,或許根據石刻的內容可以判斷出答案。」
大廳內的壁上石刻是延伸到甬道之中的,並沒有被屏風阻斷。這一點在他們剛進大廳時就已經知道了。
兩口子首先進入了西北角的甬道,因為考慮白勝假扮的這個漢族男子是從西南甬道走出的,潛意識裡總覺得西北角這條甬道相對安全一些。
大廳里本已被白勝打滅了一半燈火,趨弱的光線照不到屏風後面的甬道,雖然在蕭鳳看來甬道中是漆黑一團,但是這不妨礙白勝看清壁上的圖形。
只不過白勝一看之下卻傻了眼,低語道:「這上面都是篆體字,我不認識。」
蕭鳳好奇道:「篆體?什麼樣的篆體?你帶我摸一下看看。」
她自幼飽讀詩書,勤修漢家文化,雖然比不上李清照那樣博學專業,卻也不失為才女一名。
她當然認識各種典籍里的篆書古字,只要不是商周以前的就行。
「這是楚篆!春秋時期的楚國文字……」被白勝拿著手指摸了兩三個字之後,蕭鳳就給出了答案,並且開始介紹這種文字的來歷。
楚篆分為兩種,一種是西周時期,一種是春秋戰國時期的,現在甬道壁上刻的就是後一種。
戰國時期的楚篆已經開始逐漸向隸書轉化,形體逐漸趨向修長,筆劃細而首尾如一,排列比較整齊美觀,筆勢圓轉流暢,風格自由奔放。
白勝大喜,繼續引領蕭鳳的手指一字字摸了上去,「楚國字的特點就不用介紹了,你給我念念,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
蕭鳳當然不會摸一個念一個的單蹦,她摸了近百字之後才翻譯了出來:「這是老子刻在這裡的文字,前面是講述他西出函谷關來到這河曲之西的緣由……」
白勝聽到此處不禁心頭大樂,插了一句:「你看看,剛才在耶律南仙寢宮時我說我是老子,你還不信,怎麼樣?這石壁上都說我西出函谷關來到西夏了……」
蕭鳳啐了一口道:「就知道貧嘴,人家是楚國的先賢李耳好吧,這上面記載他來這裡是為了尋找軒轅黃帝的遺篇黃帝內經,跟你有什麼關係?」
白勝當然知道這上面的老子不是他,他只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藉以打消夫妻倆心中的緊張,當下閉口不言。
心中卻想:難怪後世華夏人走到哪裡都喜歡塗鴉「某某到此一游」,原來這個起模範帶頭作用的不是孫悟空而是老子。
……
夫妻倆在這裡鬥嘴,卻不知與此同時,九霄天外瓊樓玉宇之中,一座丹爐旁邊的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打了一個噴嚏,只覺心血來潮,掐指一算,不禁捻須微笑,「原來是這個孽障在念叨老子,倒是有點緣分,童兒,去請九天玄女來見……」
……
不說天上仙家,只說人間這條甬道之中,蕭鳳繼續翻譯壁上的篆字:「再後面就是老子的著作了,叫做道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白勝將這《道經》默默記在心裡,發現當初黃裳讓他兒子黃鯤鵬背誦記憶的那段話也在其中:「天知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蕭鳳摸完了《道經》,又摸了一篇《德經》翻譯出來,一路摸著往前移動,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往這條甬道里走了兩丈有餘。
蕭鳳摸一段譯一段,「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青牛西去,紫氣東來……啊!」
白勝覺得這樣下去未免太過耽誤時間,就拉著蕭鳳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