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
這句話是修煉長生功的天山童姥在輪迴期內的寫照,也可以用在李碧雲的身上,但是這一刻,白欽雖然不是紅顏,卻也在彈指之間老去。
他自己尚且不知道自己外觀的變化,只不過卻感覺到了手中魔刀的逐漸縮小,驚疑中,一記劈刀之後,卻發現一團白絮從眼前飄過,嗯?什麼玩意?!
然後他才發現,他的頭髮不知何時變得蒼白如雪!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件更令他無法理解的事情——手裡的那一對魔刀竟然消失不見了!
感覺就是那對魔刀化成了無窮的內力,融入到了他的體內,但是這怎麼可能?不論魔刀再怎麼神異,也不過是一件兵器而已,它怎麼可能完全轉換成了無形的內力?
這個神奇的現象,非但這個時代里的白欽和周圍的人們無法理解,就連山頂上觀看的穿越者白勝都理解不了。
「奇怪,他手裡那對魔刀哪裡去了?」白勝禁不住喃喃自語。
就算是融化了,也該化為鐵水吧?要想把鋼鐵變成氣體,那得需要什麼樣的外部條件?他記得穿越前曾經看見過這方面的知識,好像在地球上要把鐵轉換為氣態,需要兩千七百多攝氏度以上的高溫。
這樣的高溫,就是他用萬象神功模擬陽衰的赤炎拳,也絕對不可能達到,而且他相信,地球上沒人可以做到。
「哈哈哈……我練成了……」一聲長笑從白欽的口中發出,聲音中裹挾著渾厚的內力,只是,完全不像是白欽所發,因為這聲音聽起來無比蒼老。
就連白欽自己都驚了,只笑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為什麼?這是我在笑嗎?
縱使在大笑的同時,他的手掌揮出,發出的黑芒竟然斬斷了對手的那一對鐵鐧,連同鐵鐧一起,把黑大漢斬成了兩截,他也無法繼續笑下去,他笑不出來了。
他原本是狂喜的,因為他覺得他練成了河圖洛書上的武功,嗯,雖然自己已經把那件疑似河圖洛書的寶物扔給了周侗藉以保命,但是那疑似河圖洛書上的武功終究被自己練成了。
不用疑似,那肯定是河圖洛書!不然自己的武功怎會變得如此強橫?以手為刀,發出來的刀芒刀氣竟能凌空斬斷鑌鐵鐧,試問世間誰能做到?
他的確有自傲的資本,因為鐧這種兵器是四稜體,比判官筆粗了一倍還不止,而其厚度更不是長劍可以相比。
想當年,傳說中發生在少林寺的那場大戰中,段正嚴用六脈神劍反覆削斷南慕容的長劍和單刀,逼得慕容復改用判官筆,才避免了兵器被斷的尷尬,而後他使用判官筆偷襲段正嚴,被蕭大俠以一招降龍掌之「利涉大川」凌空拍中筆腰,那判官筆也只是彎曲了而已。
段正嚴和蕭峰都是那個時代里的絕頂高手,然而就連他們都無法凌空削斷判官筆,就說明了這世間頂級高手的頂尖遠程攻擊手段止步於此。
但是今天,自己竟然削斷了比判官筆更粗更堅實的鐵鐧!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自己已經可以問鼎世間第一高手
若不是突然發現自己的頭髮雪白如霜,若不是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如此詭異,他的確是會狂喜的,而且會宣布他已經練成了河圖洛書上的武功,以震懾全場眾人。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心情了,因為他不僅恐懼地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衰老,更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腦海里湧入了太多的記憶,這是另一個人的記憶,一個陌生人的記憶,包括陌生的語言,包括陌生的環境。
從未見過的地形地貌,從未見過的山川河流,從未見過的花草樹木,他可以確定,在他此生走過的所有地方都沒有這樣的景象,這似乎是一個不在紅塵里的天外世界!
然後他看見了這個人的前生,嚴格說起來,這個人的前生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巨蛇,金色的巨蛇,形狀與出現在這襄陽萬山荒谷里的、李若蘭所說的菩斯曲蛇完全一致,只不過身軀卻龐大了何止千倍萬倍。
金蛇的巨蛇,軀體橫亘在大地原野,高聳的山峰在它的身軀旁邊,只如同起伏不平的土堆石塊。
它的食量大的驚人,它以那塊土地上的所有動物為食,主宰著整個世界,其它的生靈是死是活,只看當它飢餓的時候是否存在於它的嘴邊。
……
第八二一章 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