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與近日來接連降雨有關,溪水的水流挺大的,能有四丈寬,若不是地處山間,就可以稱之為河了。
溪水的源頭自然是山間的瀑布,但瀑布的源頭在哪裡卻不得而知。
看過了杜壆解救二李一白,段正嚴就從瀑布邊回到了溪水中,水裡有幾塊大石聳出水面,水面上的部分較為平整,宛如有人刻意擺設下的過溪墊腳石。
獨孤鴻和方百花以及李若蘭分別守在一塊大石上面,其餘人等或因來的晚,或因身份不夠,撈不到這麼好的待遇,就是那頭從鄰山滑翔過來的大雕都只能泡在溪水裡。
獨孤鴻被段正嚴治好了之後,曾經邀請大雕到石頭上來棲息,一來是出於有一種莫名的結交之意,二來是想讓大雕替段正嚴占住那塊石頭,當時段正嚴去了瀑布那邊觀察敵情。
但是大雕沒有理睬獨孤鴻的好意,雕眼斜睨,那意思像是在說,你誰啊你?別跟我套近乎!
段正嚴也沒敢在瀑布那裡逗留太久,山下的火早晚會燒到溪水旁邊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進入溪水來躲避火焰。越過溪水到另一邊也是不行的,因為整座山的四面都已經被火焰引燃,一旦火勢蔓延開來,這山上唯一沒有火的地方就只有這條溪水。
不想成為落湯雞的唯一辦法就是擁有一塊大石,尤其是女人,落入水中跟脫光了衣服沒什麼區別,雖然天色即將入夜,可明天不還是會天明?這就導致了此處區區不到一平米的大石頭比後世都市裡的豪宅價值都高。
回到了石頭上的段正嚴就與獨孤鴻攀談,聽獨孤鴻說起他的師父叫劍神,段正嚴就一拍腦門兒,慚愧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就在半年以前,他重上天山的時候,還遇見了帶著獨孤鴻挑戰靈鷲宮的卓不凡。
這已經是第三次遇見卓不凡了,十幾年前,他天山附近不止一次地遇見過卓不凡,當時那些洞主島主們就稱呼卓不凡為劍神。
只不過當他最近這一次遇見卓不凡的時候,卓老先生已經不敢再以劍神自居了,除非他能打敗虛竹子,然而沒等虛竹子回家,他就被白勝的老婆拿根銅棍給打敗了,正可謂奇恥大辱。
如此慘敗的卓不凡自然更加不提自己是什麼劍神,而劍神這兩個字,在段正嚴的心目中也因此淡去,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算什麼劍神?
這就導致了剛才他對獨孤鴻稱謂的烏龍,雖然師父已經不再以劍神自居了,但是徒弟卻不能拿過來就套上,叫劍魔雖然不太好,卻不忤逆師長。
好吧,叫什麼你自己定,總之你獨孤鴻認我段正嚴是朋友就行了。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溪水中,段正嚴和獨孤鴻聊天,李若蘭和方百花說事,岸邊上,金國人聚在一起,與大理的三個護衛隔著老遠,用女真語商議著稍後有可能出現的險情及對策,但不論是誰,在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看著山坡上的火勢的。
陰天的傍晚,山火更加顯眼起來。突然,山下傳來了陣陣整齊的喊聲:「殺獨孤鴻!殺獨孤鴻!」
近萬人的呼聲加起來,如潮水,如雷鳴,壓得溪水上方的瀑布悄然無聲。
山上的人們都明白,這是王慶在做總攻的動員了,而首殺的目標就是獨孤鴻,這很符合情理,因為獨孤鴻殺了李助。
獨孤鴻右手緊緊攥著紫薇軟劍的劍柄,骨節處已經有些發白,他知道,這是他殺人的後果,他準備承擔這個後果,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直到自己戰死為止。
他當然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橫掃王慶近萬人馬的地步,不說別的,只說那個一直沒有交過手的杜壆,就是很難戰勝的存在。
他在杜壆的丈八蛇矛上,感受到了一些當初「蕭鳳」手持銅棍的意境,雖然不盡相同,卻有相通之處,那意境是卓氏八劍的克星。
「兄弟,沉住氣。」段正嚴及時給獨孤鴻以鼓舞,「等敵人上來,咱們還是老辦法,遠距離的交給我,你負責近處,岸上的你別管,下水的你看著辦。」
段正嚴是沒有辦法跟王慶和解的。王慶劫持了他七個老婆不知藏在哪裡,他以大理國一國之君的身份豈能服軟求饒?求求你了,你放了我七個老婆行不?這樣的話是決計不能說的,一旦說了,別說大理國一國之民悉數蒙羞,就說哪怕他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