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見李昊這一聲怪叫,白勝就差點笑噴,因為他知道這根本不是吐氣開聲,甚至連震懾敵人、以壯聲勢都談不上,這純粹就是給自己壯膽。
再看李昊這一招長驅直入打得猶猶豫豫,跟後世小品演員文松很有一拼,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展祿的對手。
反觀展祿則是氣度沉穩,不急不躁,待李昊一拳衝到胸前時,忽然身形滴溜溜一轉,李昊的整條手臂竟隨著他的轉動擦滑過去,招式瞬間已老。
瞬息之中展祿的身體已經轉動了一周,一記肘擊正中李昊的胸口,場上場下盡皆聽到「咔吧」一聲,幾乎同時只聽得李昊發出一聲慘嚎,口吐鮮血仰面摔倒。
展祿就像剛剛這一合交手不曾發生過一樣,站在李昊的旁邊四下里作揖:「承讓,承讓。」
這一幕突變,趙楷的臉色難看了。他是真的沒想到,三代弟子與展人龍的弟子竟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忍不住輕輕說了聲:「廢物!」..
旁邊狄烈見狀連忙寬慰:「趙師兄不必煩惱,貴館弟子的武功並不弱於對手,他只是輸在膽氣不足。」
說到此處,忽而看了正在埋頭大嚼的白勝一眼,轉回頭來意味深長地續道:「其實膽氣也是人的一種品質,有些人天生膽小怕事謹小慎微,這種人就是把武功練得再高,只要對手不是太弱,臨敵之時就很難取得勝利。」
趙楷深以為然,像李昊這樣的紈絝子弟從小練就了欺軟怕硬的性格,一旦失去了身後背景的護持,就變得懦弱之極。
說話間場中李昊已經被御拳館的四代弟子抬下,御拳館自有跌打醫生負責救治。
至此展人龍的南俠拳館拔得頭籌,收穫了一個名額在手,按照賽制,此時展祿可以選擇留在擂台上繼續守擂,也可以下擂休息,不過若是他選擇了下擂,則需南俠拳館派上另一人來接替他守擂。
展祿選擇了繼續守擂。
按照順序,此時就該由萬勝拳館出人攻擂了,狄烈早有安排,在與趙楷交流之時,手下的羿嘯已經徑直走入場中,無需向他請示。
別看展祿打倒李昊漫不經心,卻對羿嘯心存懼怯,因為他素知羿嘯的威名。
早幾年萬勝拳館曾有一名弟子,把活躍在汴梁酸棗門的,以過街鼠張三、青草蛇李四為首的一夥潑皮打成重傷,四大名捕中的鐵手張應龍奉了開封府尹之命前來緝捕該弟子,就是被羿嘯攔在了萬勝拳館的門口。
當時張應龍以拒捕為由跟羿嘯動手,結果在五十招外被羿嘯一掌擊退。據說當時雙方是以掌對掌,羿嘯愣是把浸淫了幾十年鐵砂掌的張應龍拍服了氣。從此汴京武林皆知四大名捕無法單挑狄烈的四大家將。
常年在京城活動的展祿當然也曾見過張應龍在辦案中與人動手,自忖不是張應龍的對手,既然連張應龍都打不過,又如何打得過羿嘯?
所以此刻展祿的心態跟之前的李昊頗為相近,是那種明知不敵卻又不得不打的窘迫。
不過展祿畢竟不是李昊這種紈絝子弟,他至少知道要消耗一下羿嘯的體力,即便是輸,也要為自己的同伴攻擂創造有利條件。
於是兩人互一抱拳,便即開打,只聽一陣「噼啪嘭嘭」的手臂腿腳相碰之聲,兩人甫一交手就在以快打快,令場外那些武功稍弱或是不會武功的人目不暇給。
久經戰陣的老手畢竟與欺軟怕硬的紈絝不同,縱然心中懼怯,但是拳腳上卻不走形,至少能發揮出八成的技擊水平。
跟場外的其他人一樣,白勝也抬起了頭,凝神關注這兩人的對戰,因為他看見的是兩種全新的拳法,與他的紅拳系列截然不同。
時隔月余,白勝已經不是那個剛剛穿越過來的現代青年了,經過紅拳心法的陶冶,又親身經歷了多場戰鬥,還認識了諸多武林高手,不乏當世絕頂高人指點於他。
因而此時他的眼光已經非常獨到,再看他人對戰時,對交手雙方拳腳招式的理解已經深刻了許多,他甚至隱隱能夠看出對方的下一招大體是怎樣的趨勢。
他已經初步具備了見招拆招,見式破式的能力。再與人對戰之時,已經不必再像從前那樣盲目了。
從前的他,要麼只能以御光拳法全面防守,要麼只能以流星拳法全面進攻,又或者用偷師林沖的那怪模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