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捕快的衣著與其他捕快有著明顯的區別,白勝猜這四人應該是捕頭。罵他的這個身材魁偉的漢子生得濃眉大眼,正是捕頭之一。
面對對方侮辱性的言辭,白勝只是冷冷地掃了對方一眼,並未回應。
雖然對方口出不遜,他卻沒有立即動怒。因為他知道在這種場合下動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解決問題只有兩條途徑,要麼忍一時之氣與之講和,要麼直接開殺無需回罵,但很顯然後一種是不智且是不成立的。
只不過白勝的弟兄們卻沒這麼好脾氣,聽見老大被罵,頓時炸了鍋,這些人大多是殺官造反的角色,又怎麼肯在這些狗腿子公人面前忍氣吞聲?就算此處乃是京師城外,天子腳下又當如何?
當即忘了白勝的叮囑,紛紛怒罵,下了馬就要上前殺人。
看見白勝身邊的人如此囂張,那四名捕頭各個驚愕的瞪大了雙眼,仿佛是看見了天底下最不可能發生的怪事,其中又一人叫道:「反了反了!全部給我拿下!」
足足有三十多名捕快衙役一擁而上,到了近前卻又散開,幾人一組抖動鎖鏈拿人,配合極其嫻熟。
白勝的弟兄們本來就是要揍人的,當然不會束手就擒,當即與眾捕快戰在了一處,眾捕快雖然手底下有些功夫,卻哪裡是這些山寨悍匪的對手?只幾個照面就被放倒了一多半。
白勝負手站在圈外,提醒道:「揍他們可以,但是別殺人!只教訓教訓就好!」
「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我退下?」
之前對白勝口出不遜的那個捕頭喝退了吃虧倒霉的手下,當先走到白勝面前,一雙刀鋒也似的眼睛在白勝的身上從頭打量到腳,似乎是在看一隻稀有動物。
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白勝,難道你還敢拒捕麼?」說完這話,他的目光掃視了左右的禁軍一眼,意思是,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領,能沖得出這禁軍的包圍麼?
在他說話的時候,白勝也在看著周圍的禁軍,因為他想通過王文斌來調節說洽,但是王文斌卻對大路上的打鬥並不關心,反而去路邊的野地里找那個禁軍的統領了。
此刻王文斌跟那個禁軍的統領在低聲說話,內容大致是此番建康府的戰事梗概,以及他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向高太尉匯報戰況戰果。
同屬禁軍軍官,都是在高俅的領導之下的,那禁軍的統領似是比王文斌的身份偏低,言談中對王文斌殊為恭敬。
這個白眼狼,我也算是救了你好幾次了,關鍵時刻竟然給我撂挑子!
白勝心中暗罵,卻暫時顧不上收拾王文斌。只得無奈地回過頭來看向面前的捕頭,淡淡說了句:「拒捕?拒什麼捕?你要抓捕我們麼?憑什麼?」
那捕頭道:「你犯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麼?」
這是差官捕快的習慣性說法,不論古代的捕頭還是現代的警察,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時候都喜歡這麼說。
但是白勝就覺得這樣說話的人很是欠揍,一字字回道:「我、不、清、楚!就好像如果我現在要殺了你,你要問我為什麼殺你,我也給你來一句你自己不清楚麼?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那捕頭怒道:「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利口,我倒要看看你到了開封府的大堂上的時候,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牙尖嘴利!」..
白勝不屑笑道;「少說廢話,有事說事,沒事的話嘛,好狗不擋道,你懂不懂?」
白勝的底氣很足!
你王文斌不幫忙是吧?沒事!只要有蔡京的病體沉疴在城裡,我白勝就可以無視一切敵對勢力,開封府算的了什麼?只要你敢阻攔蔡京治病,蔡京就能摘了你的烏紗帽!
那捕頭怎知白勝的底氣從何而來?聞言愈怒,說道:「你盜了王黼王少保家裡的玉馬,居然還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我張應龍生平辦案無數,從未見過你這樣的無恥賊人!」
白勝臉色一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盜玉馬,可有證據?有人證麼?有物證麼?」
張應龍頓時張口結舌,說不上來了。
古時官府偵緝案件,最講究捉賊捉贓,捉姦捉雙。開封府之所以把盜竊嫌疑人鎖定在白勝的身上,是因為那酒樓里的酒保看見了時遷把玉馬拿給了白勝,但是這等證據仍不足以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