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重山我握了林鋒左腕,笑道:「哈哈,岳某糊塗了,教少俠在此間站了如此久,容岳某奉茶賠罪。來來來,裡面請。」說話間已牽林鋒入了正廳。
他兩個入廳主賓落座,岳重山吩咐道:「來人,給林少俠看茶。」
言罷又指桌上縱橫十九道棋枰:「令師張掌門早年號稱『君子四藝無一不精』,想來林少俠也得了真傳罷?」
林鋒自低頭覷那棋盤,但見黑白棋子散落滿枰,尚有不少未曾落在星位上——原是教人攪亂的殘棋。
他如實答道:「我只從師習武,於『君子四藝』甚麼的,實是一竅不通。」
岳重山聞言眉峰一跳:「無妨。這棋枰散亂便如江湖,林少俠可曾想過,身處亂世,我輩武人又當何去何從?」
他見林鋒只管看著棋枰出神並不答話,便又道:「當年雲霄派號令武林,如今支離破碎已化雲煙而逝,反觀乾坤魔教卻韜光養晦至今,楚凌霄一介狼子野心之徒,其叵測用心實在難以估量。」
「當初雲霄派尚存時,乾坤魔教便可同我正道分庭抗禮,如今失了雲霄派制衡,十年之內勢必來犯,不知林少俠可有高見?」
林鋒持杯咂口香茗,又默然良久才道:「正邪紛爭與我何干?只要天下還有我林鋒的容身之所,便就知足了。」
他是個萬事素不掛懷的性子,然這半年來的崎嶇坎坷,竟較闖蕩江湖那些日子更多。
尊長、師門一夜之間便遙不可及;同門弟妹也已形同陌路。
念及此處心內作痛隱隱,只覺胸中氣悶難當幾欲作嘔,半句話也說不出。
二人默然對坐半晌,忽聽岳重山開口罵道:「你這等胚子也配用劍?仗劍行俠者皆為天地至理、黎民蒼生,想不到你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拔劍!教岳某看看,你這沽名劍是如何殺了黃開山的!」
他話音未落,林鋒霍然起身,二人對視片刻,忽見林鋒抱拳一禮道:「多謝岳莊主指點迷津!」
旋即左腕微晃,三尺流光瀉出鞘中:「請岳莊主賜教!」
「這才像話。」
岳重山輕笑兩聲,自去一旁兵器架上取了兵刃,待他收拾停當扣好了腕帶,這才擺個起手式:「林少俠,岳某幽冥鬼爪忝居奇門兵器榜第六,小心了!」
林鋒趁他收拾兵刃趁機端詳,只見那對兵刃形如人掌,刃口足有尺長,通體碧綠一色雲紋,幽幽華光寒得徹骨,想是以西域碧雲鋼所鍛。
他心內暗道:「這兵刃打得古怪,只怕招式也有詭秘之處,需得多加小心才是。聽聞奇門兵器榜不過十位,此兵能列第六,定有不凡。」
念頭未絕,便見岳重山雙手一分,徑往自己胸前門戶攻來。
林鋒見岳重山左爪稍慢,心知他右爪不過虛招,當下連退三五步遠近,這才揮劍格擋。
「一寸長一寸強」乃武林常理,岳重山豈會不明?現下見林鋒只管仗著身法精妙周旋,毫無纏鬥之意,心內已拿定主意斷要欺身近前。
一時手上不住進擊,只欲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但見林鋒左臂連舞,使招錦上添花,流光劍外金、白兩色劍花狂綻,竟將岳重山進路封死。
岳重山正自出招,忽聞面前聲起如潮、銳若裂帛,旋即便見厚重劍影狂風暴雨也似的劈面壓來,心內不由暗道聲「好個無憂派弟子!」
他口中叫聲好,緊接便將膝一屈,一對幽冥鬼爪直往林鋒下三路而攻。
他原以為林鋒身高臂長,再持流光劍,如想御守下三路斷要頗為吃力,怎料林鋒出招愈發輕靈,往往劍鋒稍加爪刃立時便走,倒是自己屢次發力空處,極嫌不適。
二人拆解了百招有餘,林鋒忽將劍勢一收,口中氣喘道:「岳莊主好武藝,我認輸便是。」
岳重山心內不由暗道:「這廝同我拆解百招尚還遊刃有餘,以他一流高手境界,斷不至於氣喘至此。莫非已知了那些陳年往事?」
轉念一想又覺不對:「當年我四人對天立誓,倘有半點泄露,亂刃加身而亡,便是他膽量再大,又怎敢誆天欺神?」
他自卸了鬼爪,沖林鋒略一抱拳:「林少俠言過其實了,倘再過百招,岳某必敗無疑,多謝少俠手下留情。」
林鋒卻
第17章 林少俠拆招聽雪莊 岳莊主論兵臥虎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