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徐真站在一艘飛舟上,有些好奇地四處打量。
他發現自己幹了一件蠢事,那就是在青州購買飛舟——先前費了這麼大勁兒,其實很大程度是無用功,因為柳家人早就定位到他的來路。
而如果不是為了這一路上的使用,他購買飛舟其實完全可以來潁州再進行。
這又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徐真料到潁州和青州的差距會很大,但沒想到有這麼大,大到在飛舟工藝上,在青州已經是頂尖的輕翼雲舟,放在潁州只是尋常而已。
光是柳如瀲所用的飛舟,竟然就不遜色於他新得的輕翼雲舟。
當然,這其實是徐真有些先入為主了,柳如瀲並未詳細介紹自己的身份,她是柳家家主柳聖田的直系後代,而且是能夠邁入金丹境的天才子弟,所得到的待遇自然也非比尋常。
柳如瀲可不知道徐真的想法,但她儘管目盲,卻能在靈覺中察覺到徐真的動作,笑著開口道;「徐道友,這飛舟乃是我們柳家特製的梭舟,從邊境到潁川,大約只要三五日的工夫。」
徐真微微點頭,想了想問道:「柳道友是如何知曉我過來的路線的?」
柳如瀲轉過頭,蒼白的雙眸仿佛能看見徐真似的,臉上露出些輕笑:「道友從青州一路殺來,『潁州金敏之』之名早就傳遍幾州了。」
「咳咳咳……」
以徐真的臉皮厚度,對於假冒金敏之的名頭,肯定是沒什麼心理壓力的,但被人當面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他迅速轉移話題道:「莫非柳道友是自那之後,便在這陳州邊境上等我?」
如果是知曉自己經過青州,那猜到自己將從陳州進入也不奇怪,但柳如瀲顯然一直留守在附近,才能第一時間收到那名鎮守修士的神識傳音。
「這是我第二趟過來。」柳如瀲慢悠悠地說道,「第一次是幾年前,老祖邀請道友來潁州的時候。」
「哦……」
「那一回沒遇上道友,正好金師兄路過靖州,我便讓他了解一番,果然知曉了道友正在閉關。」
徐真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難怪金敏之會特意找上門來,敢情他有個師妹一直在這等著。
按道理說,柳聖田親自給徐真發出邀請,順便安排個子弟在邊境接人,確實比較符合大世家的做事原則,只是誰也沒想到,徐真硬是拖了好幾年才成行。
平白耽擱了人家好幾年,徐真也沒好意思再多問,倒是柳如瀲看上去並不在意,一路上給徐真介紹起潁州的特色。
在抵達潁州之前,徐真確實對這裡了解不多,大部分的認知都來源於側面渠道,更多的是一些大方向上的勢力分布,卻極少了解深入的風土人情。
真正來到潁州後,徐真才發現潁州和自己此前見過的修真世界大不相同。
這裡更類似於自己記憶中的現代化都市,凡人中的大量人口聚集在城鎮當中,而城鎮之外的鄉村則被各種修真器械占據,完全包攬了農業、工業活動。
在潁州,凡人的最大人生意義就是修行和生孩子,有靈根的人嘗試修行,成為修仙者,沒有靈根的就想辦法「曲線救國」。
要麼通過各種方式培養出靈根——這在現在的潁州和中州,已經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麼習武、煉體,走力士路線,再要麼就是純粹地生孩子。
只要生出來的孩子夠多,總會有一個擁有靈根,有資格成為修仙者。
「原來如此,從根源上促使凡人參與到修仙的進程當中,這確實是效率最大化的做法。」徐真在路過了幾座潁州的大城市後,又聽了柳如瀲的敘述,便輕輕點頭。
經過城市時,柳如瀲特意將飛舟減慢了速度,徐真甚至能在城市中看到「修仙學院」的存在。
儘管只是教授十分初級的入門知識,甚至是和正經修仙無關的常識,修仙百藝的使用等等,卻也是其他州根本無法比擬的。
靖州還在採取最原始的「開山門」模式招收弟子,青州稍稍先進一些,鎮北府已經在民間推廣大量的蒙學私塾、常駐道宮來挑選凡人。
但潁州的情況又不一樣,在這裡,凡人從出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