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枝走後,尋易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消散了,又疲懶的躺了回去,這一躺就又是七天。
「起來。」
尋易被這個帶著幾分寒意的聲音吵醒時,頭腦有些迷糊,張開眼看到有一個年近四十的女修站在榻前三尺之處,這女修姿容平平,但卻有著一股令人望而生敬的威嚴。
尋易急忙從榻上下來,他能認出對方穿的是執律衛的官服,遂躬身施禮道「西部衛古野營寄命拜見上官。」
那女修從容的在几案後坐下,開口道「我是沈清的五師姐齊珈。」
「原來是五仙子,屬下剛才睡著了,多有失禮。」尋易再次躬身賠罪。
「你可知自己已經生了鬱火之毒?」齊珈微微蹙著眉盯著他問。
「鬱火之毒?」尋易摸了摸尚有些昏沉的腦袋,笑了笑道「是感覺有點不舒服,不過好像就是有點煩郁而已,還不至於生出郁毒吧?」
齊珈用略顯冰冷的目光看著他道「郁毒已有攻心之相,如果你再這麼睡上十天半月,這條命就算丟了。」
「多謝五仙子及時發現,否則屬下此番可就算糊裡糊塗作了鬼了。」尋易躬身拜謝,心裡不但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還忍不住的想大罵她幾句,如果真能這麼在睡夢中死去,那可太幸福了。
儘管尋易極力想表現出驚慌之意,但事出突然,他的表演沒能瞞過五仙子的眼睛,齊珈已有元嬰後期修為了,那雙眼睛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不過她沒有立即追究此事,而是換了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小師妹跟我提起過你,我也聽聞你在芰湯湖一戰中的不凡表現了,所以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尋易恭恭敬敬道「屬下只是個平庸之才,芰湯湖之戰是為求活命才舍死而搏的,實不足受各方如此褒獎,讓您見笑了。」
「小師妹眼高於頂,從未對誰有過讚賞之詞,可對你卻是另眼相待的,坐下講話吧。」齊珈指了指對面的蒲團。
尋易有些拘謹的坐了下去,生硬的笑著道「屬下可不敢當沈壇主的讚譽,想來是沈壇主讚賞屬下苦戰元裔族的行為,所以才說了些過譽的話吧。」
齊珈冷眼看著他道「不用跟我裝模作樣,被清兒盛讚膽略不凡的人不該是這副德行,我勸你在我面前別耍小聰明,老老實實的回話就好。」
尋易轉了轉眼珠,收起手足無措的慌亂之態,端整神色問「敢問五仙子可是來審問在下的?」
齊珈目光一閃,輕輕搖了下頭道「不是,我剛說了,只是順便來看看你。」
尋易露出笑容道「那在下就可以不必老老實實回您的話了,不過您是貴客,玉趾踏賤地,在下自然是該極盡恭敬的,您有什麼要垂詢的,在下自當儘可能的據實回稟。」
齊珈眼中露出玩味之色,「果然有些膽色,我就說嘛,值得讓清兒誇獎的人,哪會如此不堪。」
尋易不動聲色的看著她,謙恭道「您和沈壇主都太高看小子了,小子因屢遭厄運而生了厭世之心,所以才無所顧忌,反正大不了
就是一死嘛,小子的膽量正是因此而來,除了這份膽量外其他就沒什麼值得稱道的了,這點自知之明小子還是有的,害您白跑這一趟,小子深感慚愧。」
齊珈漸漸收了眼中的玩味之色,目光轉為平和道「一個人若能有自知之明就很值得稱道了,當著明白人我就有話直說了,清兒那兩套蒲雲洲服飾是從我那裡借去的,你能跟我說說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嗎?儘管放膽說,沒人會監聽的。」
尋易聽她這麼問,心知人家肯定是經過一番調查了,他沉吟了一下後,不慌不忙道「沈壇主既然敢從您手裡借那種東西,想來她和您是很親近的,她都沒法對您多說什麼,我自然是更不能說的了,不過我可以用性命向您擔保,我們沒做有違律條之事,不能如實稟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請您體諒。」
齊珈用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盯著他道「我當然是信得過清兒的,可清兒從來沒有不可對人言之事,這是頭一遭,我是擔心她會給自己惹什麼麻煩,所以才想查個清楚,清兒對家師最為孝敬,我怕她是因不想給師尊添憂煩才執意隱瞞的,你明白嗎?」
元嬰後期大修士的目光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