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進階時對外界的感知要遲鈍和滯後,每次都是在林千藍把手從他的頭髮上移開時,他的身體才會有所反應。
這種因人而起伏的身體不受控的狀況,比林千藍給他下毒還讓夙無衣怒氣難消。
他明知不能過於動用靈力,卻還是動用了,分不清是因她輕薄於他還是因受制於她。
而剛剛,當林千藍靠近他時,他的身體再次不受控了有了起伏,他清晰的感受到從發梢傳來的她的手的溫度,以及,溫暖,讓他有起了想要更多的了欲望。
抬眸看過去,林千藍已坐在蒲團上打起了坐,她的器靈芷音和魂寵騰二分列在她身邊守著。
他沒想到讓自己送命,可毒只能林千藍幫他解,不管他願不願意,他與林千藍都將共處一段時間,那他就與她好好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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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藍當即在白竹殿裡打坐也是無奈。
亢奮勁帶來的是股讓人頭腦漸漸不清晰的衝動,她只有在亢奮勁平息後的那段時間能沉下心來。
修煉對她來說,跟呼吸一樣重要,現在不能整夜的修煉,她便在能沉下心的時候打坐一兩個時辰。
她的自身安全問題交給了芷音和騰二,夙無衣不會也不能傷害到她。
一個多時辰後,她從打坐中醒來,騰二和芷音都在,掃了眼,夙無衣已不在白竹殿內。
芷音道,「看到主人在修煉,夙無衣就出去了。」
見芷音搶了自己的活,騰二甩了它一個吊睛眼表示不滿,「孔雀妖在老大種的樹下站了很久了。」
沒有明說過兩隻的分工,基本是騰二主外,打鬥跑腿探路的事歸騰二,芷音主內,打理浮音宮的活都歸芷音做。
林千藍也會吩咐芷音做些主外的,不吩咐下,兩隻都在的情況下,騰二就默認主外的事都歸它做。
騰二把監看夙無衣的行蹤當成了主外的活,是它該乾的。
兩隻沒有動過真格的,不過是鬥鬥嘴鬥鬥氣,林千藍從不管兩隻如何相處,兩隻相互看不過眼,她總不能硬把兩隻拉做堆。
林千藍不管的根本原因是,兩隻只在內部斗,對外卻是一致,從不相互拆台。
她的神識往迦蓮樹下看去,看到的是夙無衣的背影。
夙無衣有所察,回頭望了過來。
他的眸子裡的寒霜沒了,傲睨之下是深沉。
這是打算不跟她結仇了?林千藍想了想,讓芷音留在了白竹殿內,走了過去。
騰二是要跟著的,它怕孔雀妖會拼著一死傷了老大。
它纏在了林千藍的手臂上,沖芷音吐了吐小巧的紅信子,意思是看吧,老大還是最信任我。
林千藍原就要帶著騰二的。
儘管夙無衣之前很配合,林千藍也不會就此認為夙無衣是無害的了。
丁君霧花的花毒在發作之前是潛伏在妖丹,只要不過多動用靈力就不會發作,而一旦毒性發作之後,服用緩解的解藥能壓制住毒性,卻此後再不能動用靈力。
夙無衣強行動用靈力的話,先死的會是他。
可毒性不是即時的,誰知夙無衣除了五色神光還有什麼保命傷人的絕招。
輕瞧任何人可能會身受其害。
迦蓮樹是種孤樹,它生長的周圍不會再有其他妖木生長。因它這個特性,林千藍把迦蓮樹種在了白竹殿上方一塊突出的石崖上,除了迦蓮樹,沒有栽種其他的妖木。
經過林千藍每天一縷帶有生機之力的靈力的蘊養,迦蓮樹長高了三米,樹圍和樹冠都大了一圈,每朵蓮狀葉簇的中央都起了花苞,沒開放已散發出脈脈的清幽香味。
夙無衣錯了下身,默認她的到來,林千藍挑了挑眼,她還以為夙無衣會無視她。
「你接受與否,我都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既然前面做了強霸的事,而她所做的自以為有用的欠人情的方式沒能起效,夙無衣醒來的第一反應是拼著毒發而殺了她,那她就繼續強霸下去。
如她所想,夙無衣的眸子裡再起了寒意,可一會又慢慢消下去了,「你所說的我都記得,你所做的我都已知。既是要相處一段,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為好。」
這是在講和?林千藍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