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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宮之後,等不及周圍人盡數散去,從剛才就一直默默跟在身側的三王子就像爆發了似的對國王嚷道:「父王!你怎麼能夠宣布將王位交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外族女人!簡直是……簡直是不可理喻!請收回成命!」
近乎咆哮。
依靠魔法懸浮代步的國王,老邁的背影聽罷忽然全身一震,頭頂的王冠險些跌落。
是啊,為什麼……?
自己的兒子毫無禮數的怒喝,卻反而把國王吼醒了。
我難道瘋了嗎?為什麼要把當眾宣布將下一任王位交給一個初次見面的火族女子?簡直是王族的奇恥大辱,駭人聽聞!我終於衰老到了這種程度,糊塗到了這種程度?如果我沒記錯……剛才我好像在西北商業都市當著數萬民眾宣布了儲君一事?還宣戰了?
怎麼會!
國王緩緩轉過身,這才如夢初醒的發現身後跟隨自己的一眾人──大臣們、三王子、親衛們全都面帶或困惑或憤怒或驚愕的表情,在他們眼中倒影出的不是一代明君的身影,而是早已枯萎的老糊塗。
我這時候絕不能承認自己是因為一時糊塗才說錯了話,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國王下意識正了正自己頭頂的王冠。
他俯視眾人,低聲問道:「怎麼,難道你們全部都無法理解朕的用心嗎?真是愚蠢啊。」
三王子盛怒沖頂,語氣也極為頂撞:「請恕兒臣愚昧,懇請父王收回成命!」再次這樣要求,完全不顧及王室顏面了。
三王子自認為原本下一任國王是在大哥和他之間決出雌雄的。四弟的靠山已死,二哥則勢單力薄長久都沉默寡聞罕有露面。如今突然殺出來一個紅髮女儲君,怎麼可能忍!
──一句話而已!只要國王眼下說錯一句話,三王子絕對會明日就起兵造反武力奪取王位!他的靠山尼客逸德如今已是尚爵,他有北尚爵和尼客逸德兩個尚爵撐腰,勢不可擋!
「朕就來教教你吧,我的兒子。」國王察覺到了自己犯下了莫名其妙且無可挽回的錯誤,極力的裝作平靜開開始試圖挽回些什麼,「首先,我先解釋一下儲君一事。那是緩兵之計啊。」
「緩兵之計?」三王子和眾大臣聽罷怔住了,不明就裡。
「那女子──虹陽敏帛就是「火舞死神」。」國王頓了頓,繼續說道,「火族藉口發兵侵略,說要什麼索要秘寶「火舞死神」,卻拒不描述細節,分明是存心來犯,就算真的將那女子捆綁交出去也未必能阻止敵軍。既然是他們的秘寶,想必會不捨得傷害她,讓她帶兵抵禦同族不是很有利用價值嗎?」
眾人聽完私下議論似乎有些道理。「但是,父王!那也沒有必要讓她成為儲君啊!簡直是!」
國王沉默了,向前走了幾步趁機想詞,順手將一塊蒙布揭下來,牆上掛著一副「百年盛世」國王的畫像。「你們看,現代陛下手中握著的一對雙劍,不就正是虹陽敏帛手中的武器嗎?」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誰得到了那對劍,自然是真正的天選之王者,這個傳說大家都清楚。
三王子還是不甘心:「那只是古老的傳說!怎麼能當真呢!」
國王大手一揮,太高了音量:「當然,我也沒有當真!但我國目前正是用人之際!試想,如果我讓你們派兵全力支援一個紅髮女子,去支援一個剛剛上位的天界忠爵,你們有幾個人會心甘情願?」
沉默。確實,許多貴族和大臣都不會真心去支援源凰或虹陽敏帛的,哪怕國家面臨戰爭。就算打勝了,他們更希望西北商業城市變得如同風中殘燭,這樣才對他們更方便。
「所以我才臨時讓那個女人「頂」一個儲君的虛名而已!」國王字字擲地有聲,「讓一個火族人去打火族軍隊,讓一個法力驚人的新貴族去迎戰外敵,讓一個虛假的儲君之名凝聚全國四散的貴族,共同合力迎敵!朕的這一片良苦用心,你們這些蠢貨為什麼就是無法理解呢?」
額……
「朕好痛心啊!」
「……對不起,父王……」三王子好像被忽悠住了,但還是確認道,「父王,戰爭之後,您打算如何撤回儲君的成命呢?」
國王聽罷仰天大笑:「藉口什麼的,要多少有多少!比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