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冬卉,南城人…死時,二十五。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老公很愛我,我也超愛超愛他。我們大二在一起,談了四年,結婚兩年。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那樣溫柔的男人,斯斯文文,特別容易害羞,明明還是高我一屆的學長…」
黑夜中,隨薄霧涌動的,是冬卉帶著笑意的陰冷聲音。
提起愛人,她渾然變了副模樣,纏繞四肢的黑氣倏而淡去,醜陋的面孔漸漸消腫重複死前的模樣。
圓圓的臉龐,皮膚白皙,身段勻稱,鄰家妹妹型的可愛女人。
「…他是工程師,木木訥訥的,你知道他的拿手菜是什麼嘛?荷蘭豆炒臘腸,他個笨蛋只會這一道,我最喜歡吃了…」
「那天…」兩行血淚自她眼中滑落,「從醫院拿b超報告回家,我應該回頭注意身後的情況,我後悔!開門時為什麼不迅速鎖上門…」
「……我求他放過我…求他看在我未出世的孩子的面上繞我一命……他一刀捅到我肚子裡,好痛、好痛……我的寶寶……」
山風呼呼吹過,吹散破碎陰冷的女音,談櫻心緒沉重,見重複人型的冬卉又漸漸被那股黑氣纏繞,光滑嬌嫩的臉蛋充氣般腫脹起來,有神的大眼向骨內凹陷,凸出可怖的猩紅眼球。
忽而,她在風過後詭異消失。
「冬卉?」談櫻揚起眉梢,訝然環顧黑黢黢的深林。
霧愈聚愈濃,夜空沉沉不見星月,天地之間,似乎只余她一人。
這種場景似乎總得發生什麼不妙的事情。
她握緊手機,繼續摸索著朝前走。
咔吱、咔吱——
什麼聲音?
她驀地轉頭,手機的微光所照之處,只有水汽的顆粒沉沉浮浮,光線之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有生命體在朝她靠近,快速的。
她摸著衣兜,穩穩握緊那把鋒利的小型軍刀。
一道刺目的強光突然自山林遠處打向雙眸,閃的她不禁抬臂遮掩。
「談櫻。」
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重力的吸引,在黑暗中拉起她向光的源頭靠近。
談櫻緩緩放下手。
那道手電強光後的朦朧身影,高大、強勢。
大步跑向她的男人,帶起風,帥氣的迷彩服在手電光下折射斑斕,他的臉龐俊逸染著焦急與驚喜。
「世間的事物,都因為稀少,而變得格外珍貴。」
「比如世間唯一的我。」
「比如世間唯一的你。」
亮堂的教室,大敞的窗台,被風吹得鼓囊囊的窗簾,以及窗前並肩而立相視嬉笑的少年少女,如閃電穿透她的腦顱。
談櫻痛得嚶嚀一聲,撫著額頭晃了晃。
燈光掉到了草地上。
男人魁岸的身影罩住所有,她神色恍惚的仰頭,猛地被拽進寬闊溫暖的懷抱。
薰苔幽香,還有點點並不難聞的汗味。
落在腰跡的手臂堅固的讓人無法動彈,談櫻指尖勾住他的衣角,仰頭上看。
「段修與…」
她不得不吃驚。
深山密林的,她想過等到搜救隊,遇到護山人,也許會小概率碰到不懷好意的惡人。
從沒想過第一個出現在眼前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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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比如世間唯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