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爸的作品。」
「我爸呢,出身大荒,又在軍中服務,也算是偏向草根派吧,原本煉製不出如此精緻的法寶。」
「他耗費了十年時間,一片晶石一片晶石地打磨,一枚構件一枚構件地煉製,幾乎把所有業餘時間都投入進去,才煉製出了這兩台巧奪天工的傀儡戰獸,正好當成了結婚十周年的禮物。」
「他說,我媽就是神氣活現的七彩鸚鵡,而他願意當一條小蛇,永遠守護著她。」
「我媽卻嘲笑他說,他的實力這麼弱,還是乖乖呆在家裡,讓老婆來守護比較好。」
關於父母的話題,以前從未有人膽大包天,敢問過丁鈴鐺。
而丁鈴鐺也從未敞開心扉,和別人傾訴過。
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
她先是雙手枕著腦袋,看著閃耀的星星,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從父母談戀愛時的糗事,說到了她出生之後,童年時代一家三口的歡樂;又翻了個身,說起小時候父親教她煉器的故事。
不知不覺,她和李耀的距離越來越近。
而興致勃勃,陷入美好回憶中的丁鈴鐺,也渾然沒有注意到李耀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詭秘。
手舞足蹈地說了半天,幾乎要貼著李耀的身體,丁鈴鐺才停了下來。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
「喂,我說了這麼多,你別光是笑而不語啊,你也說點兒你的故事嘛,我想想。就說你為什麼要當一名煉器師好了。」
李耀一愣,目光有些渙散,片刻後又重新凝聚,流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喃喃道:
「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吧,我還在法寶墳墓中苦苦掙扎,整天在垃圾堆里東躲西藏。」
「有一天,我無意中在垃圾堆里發現了一個飛音盒。」
「你知道飛音盒這種法寶吧,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竹蜻蜓。可以漂浮到半空中,播放幾段很好聽的音樂。」
「高級一些的飛音盒,還會釋放出一道三維立體光幕,帶上一些動畫什麼的。」
「直到現在,我還非常清楚地記得,那個飛音盒一共可以播放四段音樂,而且可以釋放出四道不同的光幕,分別是一片寧靜的大森林。在春夏秋冬四季中的不同景象。」
「每天晚上,聽著音樂。看著森林中四季的變化,是我最大的享受。」
「那時候,我真心認為這個世界是有神仙的,除了神仙,誰能製造出這樣神奇的法寶?」
「後來,當我知道這種法寶出自『煉器師』之手時。我第一時間就決定,一定要成為煉器師,煉製出最厲害的『飛音盒』。」
李耀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現在我真的成為了煉器師。卻從來沒煉製過飛音盒之類的民用法寶,煉製出來的,都是用於廝殺的武器。」
「我倒是在爸爸的指導下,煉製過飛音盒,不過太醜了,而且兩片翅膀不平衡,飛著飛著就掉下來了。」
丁鈴鐺又湊過來了一點點,眼珠子一轉一轉,「我以前怎麼沒發現,漫無目的聊天也是蠻有意思的,讓我想想,還要問你什麼問題……」
兩人一邊笑,一邊聊,聊到星星都逐一熄滅。
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在屋頂上雙雙睡去。
這一覺,李耀睡得無比香甜,安寧。
他畢竟不是鐵打銅澆,雷霆訓練營中三個月的超負荷修煉,再加上雷音山脈中十天十夜的逃亡,精力早已透支到了極限。
被人發現之後那幾天,不知為何,身體非常想睡,大腦卻無比亢奮,進入深度睡眠倉都無濟於事。
直到此刻,在丁鈴鐺身邊,嗅到了她帶著淡淡香汗的氣息,李耀才如釋重負地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大天亮,秋日暖烘烘地照在身上,很舒服。
夜涼如水,對修真者卻造成不了什麼影響,李耀只覺神清氣爽,精力無窮,整片天地都變得無比美好。
左手有些酥麻,扭頭一看,丁鈴鐺枕著他的手臂,還在酣睡之中。
那毫無防備的面孔,令李耀怦然心動。
他吞了口唾沫,手臂輕輕一動。
丁鈴鐺立刻感知到,眉頭微微一皺,蠕動著拱進了李耀懷中,像是怕冷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