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文的內容大致是這樣,將軍府的小姐嫁到富貴人家。然後,小妾上位,設計陷害了原配夫人。痴傻的嫡女被送出府,小妾買通殺手狠下殺著。
當然,主人公的名字已經改過了。但是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那戲中惡毒的小妾分明就是柳若棠。
眾人看著戲,發出一片唏噓聲,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射到柳若棠身上,都暗自尋思:我們二夫人不會也像戲裡的這般蛇蠍心腸吧。
雖然心有疑問,但當著老祖宗的面,誰也不敢多嚼一句舌根。
眼見戲中那小妾使得計策跟自己如出一轍,柳若棠再也無法淡定,她又急又氣,拿著水杯的手不住的發顫著。
到底是過來人,她雖氣惱卻也沒因此失了理智,她明白在這關鍵時刻,自己是萬萬不能做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事。
她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水杯,強迫自己恢復了慣有的冷靜,仔細思考著問題的根源。
明明是自己請來的戲班,到頭來,竟會出這樣的岔子,她實在想不通。
本來第一場戲的時候,她見老祖宗聽的認真,心中還一陣得意,覺得自己也算是大功勞一件。
可好戲還沒散場,她就從雲端墜入谷底。她的種種惡行,竟被台上的戲子,逼真的演繹著。
她恨得牙痒痒,現在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強行拆了那戲台子,但比起這個,眼下她更擔心別人會信以為真。
感覺到周圍火辣辣的目光,她下意識的偷瞧了下自己的丈夫,不巧正碰上齊仲梁的目光,見那目光里滿懷憤怒和懷疑。她心中一顫,急的淚水便要流下來。
這種感覺,像是作惡多端的魔鬼。終於在眾人面前現出原形的恐慌。
「老爺,我突然覺得身子不適。想先回去了。」
坐立不安的柳若棠,再也捱不得一刻鐘,用一種極其委屈的口氣說道。
齊仲梁聞話,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姨娘,這戲正精彩呢,您怎麼急著走呢。」齊文鳶適時的開了。。臉上保持著若無其事的微笑。
「是呀,若棠,這德雲社可是你親自請來的,你的功勞可著實不小,等戲看完再走吧。」
老祖宗的口氣平平淡淡,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感。
柳若棠無奈,只得打消了離場的念頭,端坐在椅子上,忍受著針扎般的痛苦感。
蟄伏了這許久,終於等到這一天。齊文鳶的心情無比雀躍,甚至都想哼個小曲來助興。
只是,為了避嫌起見。她仍是不動聲色。只偶爾低頭,跟老祖宗交談下看戲的心得體會。
眼見柳若棠要逃離現場,她可不想輕易的便宜了這個老女人,便出言挽留,她也知道,單憑她的一番唇舌,柳若棠未必會聽。
其實,戳穿柳若棠詭計的目的已經達到,她的去留已無關緊要。但老祖宗的幫助。倒在齊文鳶的意料之外。
人老心不老,果真什麼事情也沒逃過老祖宗的法眼。
她齊文鳶雖不是以德報怨的大善人。但也並非狠毒之人,精心布置了這麼多。也不過是想告訴柳若棠,什麼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戲曲落幕的時候,已是夜色蒼茫。
院落里起了大風,樹木沙沙而動,雖時至盛夏,卻仍有幾分蕭索之意。
「若棠,鳶兒她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你竟下得去狠心殺她麼?」
一回到飛絮小築,齊仲梁就支開了所有的人,冷冷的開了。。
他的雙手負在背後,抬頭望了望昏黃的屋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今晚的戲文,應合了長期以來他內心所有的猜測,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枕邊人。
桌邊的一隻蠟燭發出的火光怯怯的跳躍著,柳若棠的臉也跟著一閃一閃,表情慘然。她的一隻手縮在袖子裡面,緊張的攥著。
屋中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冷峻,柳若棠心中十分害怕。她只好起身,走到齊仲梁身側,輕輕的拉著他的袖子,委屈的說道:「老爺,只是一場戲文而已,您又何必當真?」
「戲文麼。我可是從沒見過這麼巧合的戲文,上次鳶兒被青龍幫的人追殺,估計就是你下的毒手。」
齊仲梁手臂
第一百零七章 吃了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