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是打算死戰不退嗎?」盧宛彤問。
鄺志義面色痛苦,他的一條手臂受到重創,幾處經脈也被苗弘毅的劍氣所傷。現在實力不足巔峰一半,他很清楚,這樣打下去,必死無疑。
但是……
「夫人……我不甘啊……」鄺志義眼眶發紅,他辛辛苦苦修行數十載,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以上位的時機。但就在前夕,一朝盡喪。
倘若是正面對決,輸了鄺志義也不會太難受,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
但苗弘毅靠的不是真實力。他靠的是副城主祁景天,靠的是劍修的團結。獨家寡人的鄺志義,輸在了人脈上。大戰剛起,光是靠著祁景天的名頭,苗弘毅就嚇跑不少人。
「老爺,我們都明白你的不甘。你有能力,有修為,卻獨獨沒有靠山。」盧宛彤握緊了手裡的劍:「但你要看清,你身邊,還有我,還有雨兒,還有眾多與你奮戰到此的患難兄弟!若你要戰,我們便陪你死戰到底,與那苗弘毅不死不休!哪怕是死了,也無人怨你!」
「爹,我雖不懂打鬥,但也能盡一份力。」鄺初雨走過來,舉著手裡的木棍。說:「能與爹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共赴黃泉,雨兒不覺得有遺憾。」
「雨兒……」鄺志義怔怔的看著她那還有些稚嫩的面容,忽然鼻頭一酸,說:「是爹對不住你,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攔著你組建仙音閣。前輩幾次跟我說,樂道也是大道,未來必然能大放光彩。」
「我不怪你,女兒所想,與這個世界太不一樣,換成別人,或許也會笑話我。」鄺初雨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雙環,說:「但世間能有一人認同,女兒便覺得足夠了。不能成事,乃天意,怪不得誰。」
「天意……」鄺志義面色黯然,難道自己做不成城主,也是天意嗎?可是,天又是什麼?
看著父親那沉重的臉色,鄺初雨心裡同樣難受。她低頭看著雙環法器,未覺有些失落:「戰敗後,這法器怕是要被奪走了。早知道,還不如送他一隻,起碼能保留一半。」
這時,外面傳來苗弘毅的大笑聲:「鄺兄,有朋自遠方來,為何不出面相迎?作為鎮主,未免氣量太小。」
一人跌跌撞撞奔入屋中:「鎮主,外圍已被突破,兄弟們大半戰死,少半歸降,苗弘毅已到樓前!」
鄺志義走過去,將那幾乎要跌倒在地的人扶起,度入一股靈氣為他延緩傷勢:「辛苦了。」
「可惜屬下實力低微,未能替鎮主斬殺苗賊!」那人七尺漢子。卻也忍不住流出血淚。那麼多人拼死戰鬥,卻無法阻擋敵人。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倒下,他心裡如要滴血。
「你已經盡力了,我不怪你。」鄺志義扶著他轉身,對眾人說:「若有誰願意歸降苗弘毅,儘管走出去。絕不阻攔。只望各位兄弟離去後,能記得往日情誼,倘若要出手……罷了,罷了……」
不再說話的鄺志義,扶著那人走到一邊。
屋子裡的幾人互視一眼,大多沒有動靜。過了會。有兩人低著頭走出來。他們面向苗弘毅拱手,意思不言而喻。
有人立刻憤怒大喊:「你們是吃了狼心狗肺?鎮主待你們不薄,竟在此刻要舍而離去?」
鄺志義擺擺手,示意不用多說,他看向面前兩人,說:「是志義無能。本答應帶諸位兄弟共享富貴,沒想到功虧一簣。你們跟我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志義沒有別的東西能送,唯有一拜!」
說著,鄺志義彎下腰,深深一拜。
「鎮主!」那兩人大驚失色,連忙將他扶起。
鄺志義用力推開他們,臉色漸冷:「去吧,你我之間,恩斷義絕,從此天涯陌路人!」
「鎮主……」那兩人虎目含淚,想說什麼,卻被其他人的辱罵憋在了心裡。
他們沒有再說話,朝著鄺志義和盧宛彤等人拜了拜,隨後走出樓外。隱約間,能聽到他們的喊聲:「苗鎮主,我們兄弟二人願歸降!」
苗弘毅大笑出聲:「識時務者為俊傑,兩位兄弟願意來我青安鎮,乃苗某之福。」
「這兩個王八蛋!」屋子裡有人罵道。
這時,忽聽外面傳來些許騷亂,有人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