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清河郡,邙山腳下。
青石鎮,早就已經今非昔比,不在是以前的邊陲小鎮。
三十年以來,伴隨著無極門的成長,青石鎮發展飛速,早已成為鄭國修真的發源地。
在鄭國五州,雖說有五派金丹宗門,可卻形成無極門一家獨大局面。
若鄭國的修真氣運共有十斗,青州無極門便獨占八斗,永州萬勝門占一斗,雲州升仙門、嵐州道德門和寧州霽雲門合占一斗,由此可見邙山的氣運何等強盛?
青石鎮的規模,成幾何倍擴張,早已成為小型城邑。
午後,在繁華的街道上,遊人如梭一般,到處可聽到商販叫賣聲。
在青石鎮的上空,不時便有御空而飛的修真者,可是對於這一點,老百姓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他們也不怕有人來鬧事,誰敢在邙山的腳底下滋事?
「快看,那是什麼?」
「驢叫聲,那是一頭驢,有人騎驢在飛?」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什麼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會飛的驢?」
「……」
青石鎮熱鬧起來,百姓們議論紛紛,望著天空指指點點的,都覺得頗為的稀奇。
御空飛行的修真者,每天都有路過青石鎮的,基本上都是御劍而行,也有駕馭靈獸代步的,比如說飛天鶴就是尋常的飛行靈獸,青石鎮百姓早就屢見不鮮,也算都是見慣大世面的。
然而,騎驢御空飛行的,卻是頭一次見。
不過,這就好像平靜的湖面里,偶爾投進一塊石頭,激起不大不小的水花而已。
這件事情,作為飯後談資,不到幾日時間,便就很快拋卻腦後。
「姑娘,青石鎮有幾位老朋友,我們在此稍作歇息,便就一起在上邙山。」
「好,驢撐不住了。」
「……」
對話聲中,有兩道黑影倏然而下,在一座高大的酒樓前落地,午後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可不正是梁書生和那綠衫少女,他們從峽谷關連夜的趕路,直到此時才到青石鎮。
「嘶!」
那小毛驢癱軟在地上,不斷的抽搐,口裡吐著白沫,顯然是不行了。
「客觀,這……」
恭候在酒樓前的店小二,正要上前走過來伺候,可是看到眼前這情況,神色卻不由的一愣。
「店小二,把這驢拉到後廚,做上一頓火燒。」
聽到綠衫少女的話,不說那店小二目瞪口呆,連梁書生只覺得後背發涼,好歹也是一頭靈驢,可惜就這麼被卸磨殺驢了。
錢家酒樓!
這顯然是吃飯的地方,倘若是本地人都會明白,這可是錢家的支柱產業,主要是經營妖獸餐飲服務,針對的也是修真者,普通人是沒有口福的,縱然你是腰纏萬貫,也是不能得其門而進的。
錢家酒樓不認錢,認的是靈石,沒有充足的靈石,別想在這裡用膳。
青石鎮三大姓,孫家,錢家和陸家,都是在無極門有後台的,這錢家便就排在第二位,酒店駐紮在邙山的腳下,生意當然越來越火爆。
錢家酒樓,對於往來的修真者而言,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落腳地。
「梁掌門,三年未見,我們又在此相聚。」
忽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有一道人影御劍而來,他話音尚且沒有落下,便就落在錢家酒樓的門前。
這是一位面目清癯的中年人,頜下三縷長須,顯得蕭疏軒舉,滿臉的如浴春風,可不正是華仙門的李忘情。
「李掌門,你在清風郡,倒是不疾不徐。」
故人相見,梁書生似乎頗為歡喜,搖頭笑道:「小弟遠在少陵城,想要來一趟邙山,可就沒有那般的方便。」
「這位是……」
李忘情含笑點頭,可卻望向那綠衫少女時,神色不由詫異起來,他的眼光遠在梁書生以上,早就看出這少女的不凡,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這個……」
梁書生滿臉苦笑起來,搖頭說道:「姑娘的名號,小弟卻是不得而知,不過是路上偶遇,結伴前往無極門朝覲。」
「哦,原來如此!」
李忘情雖說心下狐疑,但是卻不敢多問,連忙說道:「七玄宗的傅掌門已到,我們不妨進去敘敘舊,等登上無極門厚土峰,再好好的暢飲兩杯。」
「那是自然!」
梁書生自無異議,在店小二的領路下,兩人便聯袂走進酒樓,那綠衫少女跟在後面,有些好奇的左顧右盼,耳朵微微的聳動,似乎是在傾聽著什麼?
「馬掌門,此次貴派朝覲宗門,不知備有什麼禮物?」
「宗門朝覲,三年一次,百花谷雖然清貧,但不可丟面子。」
「本門有弟子築基成功,今年的宗門朝覲,門派排名應該能上升一位。」
……
大殿當中,不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青州各郡的築基掌門,顯然有不少聚集在此,當然他們的議論聲頗為隱秘,若非是修真大能,也是不可能聽得到的。
走到三樓雅間時,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迎出來,滿臉堆笑道:「兩位掌門,傅某在此早就恭候多時,酒菜都已經備好,就等著各位老友一起用膳。」
「傅掌門,三年時間未見,你的修為激進如斯,居然已是築基後期修為?」
李忘情和梁書生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由的嘖嘖稱奇,這傅雲天的修煉天賦不簡單,在鍊氣期的時候遠不如自己,可現在竟然後來者居上,讓人不得不心生佩服。
「都是宗門照顧,卻是何足為道。」
傅雲天的連忙將兩人迎進去,對於綠衫少女的不請自進,他卻是並沒有過問,能跟著兩位掌門結伴同行的,那定然不是簡單的角色,既然兩位故友沒有介紹的意思,也不好胡亂的搭訕。
三樓雅間,沒有樓下那般喧囂,清淨淡雅許多,相對布置的更為奢靡。
在此間設有一席,陳列著人世間難尋的美味,用各種妖獸烹飪的美味珍饈,也有一些外地運來的靈果,蘊含著淡淡的靈氣。
「不錯,不錯!」
那綠衫少女好像主人一般,旁若無人坐在上席,便就鼓起腮幫,開始踞案大嚼起來。
「食物雖說粗糙,地方也簡陋些,倒也說得過去。」
此時她的吃相畢露,完全沒有半點出塵仙女,倒像是粗豪漢子一般,看得人目瞪口呆起來。
傅雲天神色有些不悅起來,這一桌酒席備在這裡,是為幾位故友接風洗塵的,主人尚且沒有發話,她便就越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