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鳴的故人?」徐天機緊眉輕緩,轉首回望,將目光落在蔣正鳴身上,卻見對方臉色茫然,輕輕的搖了搖頭,顯然並不認識此人。
徐天機沉吟片刻,便說道:「張長老,石盒裡裝著是什麼賀禮?」
「掌門,弟子不得而知!」張海雲苦笑道:「那石盒上設有四階禁制,只有築基真人方可打開!」
「咦!居然有這等事!」徐天機臉色一奇,吩咐道:「張長老,將那石盒呈上前來,且讓老夫好生瞧瞧!」
張海雲恭聲應是,他摸向儲物袋,從裡面取出個一尺見方的石盒,恭恭敬敬的托在雙手奉上前去。
徐天機瞥了一眼,石盒上光華閃動,果然設有禁制,他連忙吩咐道:「高長老,你去將玉石盒打開,瞧瞧裡面到底裝著什麼?」
高長老原名高降雪,修道有上百年,雖然非但沒有在臉上留下痕跡,反倒是沉澱出超脫的氣質,她面若朝霞,肌膚勝雪,渾似仙女似的,在人群後姍姍而來,端莊秀雅,儀態萬方,眾人神為之奪,只覺呼吸頓止,目光齊齊而滯。
高降雪恭聲領命,聲音優雅至極,幾乎是天籟般的嗓音。
徐天機望著她,眼裡湧出一股柔情,在築基以前,他和高師妹感情深厚,花前月下曾立下誓言,兩人相約結為修煉道侶,可惜為繼承掌門大位,取得古師弟的支持,他不得狠心割愛,將高師妹拱手讓人,豈料造化弄人,高師妹還是和古師弟結為修煉道侶,成為他心中永久的傷痛。
高降雪雙手捧著石盒,她素手纖纖,柔若無骨,姣若白藕,仿佛有著無窮魔力,將眾人目光吸引過去,高降雪封號妙手真人,在鄭國的雲州,她的一雙素手有著無骨驚弦的美稱,天下間最難練習的琴曲《霓裳羽衣》,在她的一雙妙手下也是遊刃有餘。
據聞,三十年前,在飛雲殿前,她和古劍真人修煉大典,便獻奏一曲用以謝客,七十二弦的箜篌素手翻飛,《霓裳羽衣》如同天簌之音,曲散音消良久之後,眾人仍是呆若木雞,在場之人不乏見識廣博之輩,如此音色竟是無人可以形容,更有多人數日流連於飛雲山不忍離去,但求再聞一曲,無骨驚弦之名天下皆知。
如今這一雙天下聞名的妙手便要打開石盒,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卻被纖纖素手吸引,去無人關心石盒裡面裝著是什麼?
在石盒打開的瞬間,高降雪臉色忽然變了,神色如泥塑般呆滯,仿佛晴天霹靂,石盒自她雙手跌落在地上,摔裂而開,從裡面滴溜溜滾落出一個人頭來。
眾人哪裡會料到如此情景?登時被驚得譁然大變,人群里有人高呼道:「那不是古劍真人麼?」
陽光照射在那顆人頭上,面孔依舊保持臨死前猙獰可怖的摸樣,如同一件冰封的藝術品,正是飛雲門的三長老古劍辰,封號古劍真人。
莫問天定睛瞧去,心裡不由疑惑,這顆人頭似乎被冰封術凍結,讓他不由想起,在飛雲城的城衙府,南霽雲斬殺的那顆人頭,兩者是何其的相像。
「劍辰!」高降雪忽然驚醒,只覺萬箭攢心,肝腸寸斷,聲嘶力竭的悽然吼叫,她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雙眼湧出血淚,便要雙手抱起那顆人頭。
「不可!」徐天機忽然疾呼一聲,想出聲阻止。
不過卻已經晚了,在高降雪雙手抱住人頭的瞬間,忽然轟的一聲炸響,人頭陡然爆裂,她的雙手瞬間被炸斷,鮮血自斷腕噴涌而出,白衫染盡鮮血。
「高長老!」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了,沒有人想到人頭裡藏有兇險,竟然在觸手的瞬間爆裂,只有徐天機關心之下,瞧出其中有蹊蹺,卻是已經晚了。
「古劍真人的人頭上,附有屍爆術!」周掌門和林玉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震驚之色,普通修士施法的屍爆術,他們自然能夠瞧出不對,但是古劍辰的人頭,被處理的極為完美,沒有一點破綻,他們兩人也只是心裡覺得不對,卻是沒有發現什麼,明顯施術人的法力較他們還為高深。
高降雪被炸斷雙手,卻是渾然不覺,只是頹然坐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嘶吼道:「劍辰!劍辰!是誰殺了你?是誰殺了你!」
她一聲比一聲悽厲,黑色的長髮散亂披在臉上,淚水從眼角